书山的身影走远了,又晴才反应过来这人方才说了什么话,她同情又爱莫难助地看着宁初,“小姐,咱们...回房吗?”
宁初哀怨地瞥向又晴,很是不情愿,“可以不回吗?”
又灵一本正经地提醒道,“小姐,现在已经是未时一刻了(一点15分),以您书写的速度,得不停歇地写到戌时三刻(八点左右)才能抄完《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这、这么久?”宁初虎躯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又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多少个字?”
又灵道,“全卷206个字,但是小姐...你要抄三遍。”
“啊啊啊...要疯了。”宁初跺着脚喊道,“走走走,回去抄书。”
又灵两人跟在身上,默不作声,小姐现在的心情可谓是郁闷至极,她们可不敢凑上去触霉头。
一回到初心阁,宁初更衣梳洗后就坐在了书房里静心抄起了经书。佛经不同旁的书写,须静心抄写,一旦有错又污迹,就得重新再来。
这一写就是几个时辰,期间宁初除了晚膳就没再歇息过。
夜幕降临,宁初不经意打了个哈欠,一旁的幽灵贴心地递上了杯茶水,轻声唤着,“小姐,不妨喝杯茶歇一歇。”
“还有一百个字就抄完了。”宁初头也不抬地道,“你和又晴先去歇息吧,别打扰我。”
又灵看了看案桌,已经抄写好的两份经书搁置一旁,左脚边还有一份散落的废稿,那是小姐晚饭后不小心写错的一张。
又灵将卷抄好的经书收拾起来,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房间的灯越照越亮,宁初的睡意却也越来越浓,将近一百六十八个字时,她撑不住的停下了笔,嘟囔着,“我先趴一会儿,等下再写。”
说罢就放下了笔,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还是怎么让人操心。”柱子后面走出来道身影,宠溺又温柔的看着案桌上的宁初。
顾文渊解下身上的外衣披在了宁初身上,随意的坐在了她的身旁。微黄的烛光照在顾文渊身上,将他笔直的身形拉得极长,挺拔的的身躯仿佛将宁初笼罩在怀中。
顾文渊静默的看了许久,随后安静的取过了毛笔,在宁初卷抄的纸上接着往下写。
落笔成字,那一手飘逸的小楷仿佛就是宁初本人在书写,真假难辨。
顾文渊一笔一划,虔诚无比地将心经一点点补全,最后一笔落下时,顾文渊有些恍惚,仿佛这样的事情他曾做了无数次。
“初初!”顾文渊无意识的低喃着,这一刻,顾文渊看着宁初的眼神多了几分执拗和深沉。
“嗯!”宁初梦中似是有所感应,呢喃的应了一声,翻了个面继续酣睡着。
顾文渊如同大梦初醒般回过了神,柔和的目光里是藏不住的情感,嘴角时刻上扬着,他放下纸笔,轻手轻脚地将宁初抱到了床榻上。
房门外响了脚步声,半夜里又灵不放心又起身来探宁初。
又灵看着熟睡的宁初,捏了捏被子转身去收拾了案桌。
而顾文渊踏着夜色出了宁府。
守在墙外的易武拍着蚊子百无聊赖,夜晚的风吹得他昏昏欲睡。
“啪!”的一声,惊得易武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走了!”顾文渊朝着他唤了句,抬脚就走。
易武反应过来后道,“公子,你见到宁小姐了吗?怎么去那么久才回来。”而且大半夜的夜探闺房,这行径可是极为不妥的。
当然他家公子心里可没这样的概念,易武索性也闭嘴不提了。
“安静,回府!”顾文渊平静的说了句,易武顿时止住了话,主仆二人踏着夜色走在街道上。
次日清晨,睡梦中的宁初猛的坐了起来,揉着一头乱发懊恼道,“完了完了,睡过头了。”宁初迷迷糊糊的掀开被子下床。
又灵听到动静抬着洗漱的水走了进来,“小姐醒了,今儿个起得比往日早了些。”
宁初慌慌忙道,“我的经书还没抄完呢,待会儿大哥过来了,你记得拦着些,我先去将经书抄完。”
又灵一把拉住忙乱的宁初,笑着提醒着,“小姐睡糊涂了,您昨夜里已经抄完了,经书奴婢一大早就送去给大公子了。”
说罢,又灵将人拉着坐下,扭了帕子递给宁初。
宁初呆呆的接过,脑子还有些混乱,“抄、抄完了?”
又灵肯定的点头,“抄完了,奴婢亲自收拾的,不会有错。”
宁初拿着帕子擦了把脸,人这才彻底地清醒了过来,“难道昨晚她迷迷糊糊中又写完了吗?”宁初也有些糊涂了。
她记得自己睡下时还没写完的,宁初想起了自个躺在床上睡着的,连忙问道,“昨儿个是你侍候我躺到床上的?”
又灵摇头,“奴婢昨儿个不放心小姐,起身探了夜,小姐当时已经在床上休息了,经书也整齐的放在了案桌上。”又灵只当是宁初睡糊涂了,也没放在心上。
宁初脑子里找不到一丝半点睡着后的记忆,但又灵又说得笃定,她也只当是自己真的睡糊涂给忘了,想了会儿后索性就不想了。
洗漱完,又晴伺候她梳妆打扮着。
淮院那边,宁淮安有些意外的看着书桌上摆放的经书,眉梢微挑,他还以为宁初那丫头会过来撒娇打诨,蒙骗过关呢,没想到竟真的完成了。
书山一旁侍候着茶水,一边道,“初心阁那边一大早就送来了经书,说是小姐昨儿个挑灯夜战抄完的。”
“熬夜了!”宁淮安翻看的手顿了下,眼中闪过丝懊悔,“这丫头不是向来会偷懒的吗?这次怎么这么实诚了。”
宁淮安有些不放心道,“你待会儿让厨房熬点老鸭汤过去,没得熬伤了身子,再生病。”
书山抿嘴取笑道,“公子也就嘴上硬,遇到小姐的事儿总是要没原则。”
“去去去,那那么多话。”宁淮安埋汰的挥手赶人。
书山也不恼,笑意连连的离开了书房。
宁淮安这才认真的看了宁初的经书,这小楷一如既往的秀气,就是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