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板思勒心底慢慢的涌现出了一个想法。 然而…… “哦对了。”朱瞻壑的突然开口,把板思勒给吓了一跳。 心里有鬼,什么时候都会自己吓自己,尤其是现在朱瞻壑还在他面前,他怎么能不惊? 朱瞻壑满脸好笑地看着板思勒,他或许不知道板思勒的想法,但却能够猜到板思勒现在的心境。 “不要寄希望于你外面的那些护卫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朱瞻壑就彻底浇灭了板思勒心中刚刚燃起的火苗。 不对,不能说浇灭了,因为…… 板思勒还心存幻想,不过他的幻想会不会成为现实,那就说不准了。 毕竟,幻想在大多数的时候都只是幻想,你也可以视作是痴心妄想,因为只有成功实现了的那才能叫做幻想。 …… 出了阿瓦王宫……哦不,现在只能叫做酋长居所了,朱瞻壑转过头,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这象征着权利的地方。 这里,在朱瞻壑看来实在是有些磕碜,因为这所谓的王宫其实还没有倭国的王宫大。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阿瓦王朝和南边的白古王朝在洪武十九年的时候就开始了战争,而这一战争一直持续了四十年,在这边的历史上被称作是“四十年战争”。 想到这里,朱瞻壑就不由得撇了撇嘴。 这名字,太特么草率了,但这也的确是事实。 “沐姑父。”离开阿瓦王宫,朱瞻壑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了沐昕。 “在离开之前我就已经派人奏禀皇爷爷,让他派遣户部官员,除了沐二叔那里需要之外,这里也是需要的。” “通过蜀身毒道,来阿瓦还算是比较简单的,到时候等户部官员一到,立刻就开始接管这边的统治,首先要进行的就是户籍的统计和整理。” “同时,新粮的计划也要同步进行,不过记住了,吴王府给什么种子,你就往这边发什么种子!” “是!”沐昕想都没想就直接应了下来。 其实,在改封的诏书和圣旨一到,沐昂和沐昕就已经改变了想法,虽然当时他们还没有通知沐家现在的掌舵人沐晟这个消息,但多年的手足兄弟,他们也知道自己的二哥会怎么想。 吴王这个封号,朱瞻壑并不在意,因为这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个表层含义上的改封。 而除了朱瞻壑之外,其他人都很在意。 朱高煦在意,因为他知道吴王这个封号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沐家人在意,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吴王这个封号还有比朱高煦更多的含义。 最起码,告诉了他们以后在这云南该听谁的。 所以,这次不管是沐晟还是沐昕,都对朱瞻壑的命令毫无疑义,哪怕朱瞻壑这次做得如此过火,直接带兵冲进了阿瓦王宫,沐昕依旧跟在他的身后。 哪怕沐晟知道这次吸引暹罗等国的百姓有多危险,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升华府。 …… 与此同时,应天府,长安街,金府。 随着四月的到来,金忠还是如同历史上记载的那般直接病倒了,哪怕是太医早早地就开始帮他调养,但也是无济于事。 甚至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能给金忠争取到。 “陛下,生死有命,世忠已入花甲之龄,比起民间百姓来说已经算是长寿之人了,更何况还在那一部尚书的位置上坐了这么久。” “世忠,值了……” 朱棣看着面前的这个臣子,亦是老友,心中出现了帝王本不应该有的悲痛情绪。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朱棣的一生中,或许能被他引为知己的人有很多,但在靖难之后,坐上皇位之后,在他心中仍旧是知己的也就只有两人了。 一是姚广孝,二就是这金忠。 他们二人都是靖难的头等功臣,但在他坐上皇位之后,姚广孝推辞了自己所有的赏赐,进入天界寺,整顿大明的佛道乱象。 而金忠虽是做了兵部尚书,但穷尽一生,金忠也并没有利用这个权利为自己和家人谋求什么东西。 唯一的一次,还是金忠靠着他与自己之间的交情,请求自己将那个孩子给过继到他名下,延续香火。 看着面前的这位老臣子,亦是老友的金忠,朱棣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年,姚广孝在天界寺除了巡视顺天的建设进度之外鲜少会离开天界寺半步,而金忠要是走了,他就真的没有一个能够畅所欲言的人了。 “独闇……”朱棣没有说话,金忠也没有意外,甚至是早就想到了,早早的就转头看向了姚广孝。 从永乐元年到永乐十三年,大明的黑衣宰相姚广孝第一次为了私事离开天界寺。 “我的时间到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姚广孝深吸一口气,低头闭眸,右手立掌,左手捻珠,嘴唇不停地蠕动,但却无一丝声音发出。 没过多久,金府之中传出了阵阵哭声,院子里有人开始抛洒白色的冥钱。 微风拂动,几张冥钱随风而舞,飘出了这个不大的院子,乘着风,飞向远方。 蓦地,风停了,冥钱在空中摇摇晃晃,最终无力的跌落在应天城内的青砖路面上。 黄昏。 一支满是白色的队伍自金府中走出,沉重的棺椁里躺着一个永远也不会再醒来的人,街上的行人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的绕开了道路。 对于百姓们来说,金忠这个兵部尚书还是太过于陌生了,远不及户部尚书夏原吉的名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