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临近午时。 胡善淑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屋顶,她有些费力地坐起身。 昨夜,她休息的不是很好,因为新生儿也是需要吃东西的,拒绝了奶妈代劳的想法,胡善淑坚持自己亲自喂养孩子。 这一来,她是觉得这既然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也能喂养,那为什么不亲自喂养呢? 二来,则是为了孩子的健康和安全着想。 这个孩子,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一出生,就注定了未来会不平凡,就算是他再怎么不成才,他能够得到的也远远比平常人多得多。 其中,有很多很多都是其他人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未来,再加上吴王一脉如今的处境,就导致这个孩子很容易遭到别人的敌视,甚至是觊觎。 虽然,无论是宫女还是产婆,亦或者是给孩子喂奶的奶妈,都是吴王一脉经过严格挑选出来的,可以说上到最少三代,再加上本人的一生都是经过严密调查的。 但胡善淑还是觉得自己亲力亲为的好。 “您醒了?” 在床旁边守着的宫女听到了动静,赶忙凑了过来。 “吴王妃已经为您准备好了饭食,您看要用膳吗?” “先不用。”生产过后的难受仍旧还存在,胡善淑在宫女的帮助下勉强起身,第一时间就把目光转向了本应该在旁边的婴儿床。 “孩子呢?” “辰时过半的时候,吴王殿下和吴王妃来了,您当时还在休息,吴王妃就吩咐我们没有打扰您。” 宫女一边扶着胡善淑下床一边回答道。 “吴王妃说孩子出生后会在三五天左右的时间出现皮肤泛黄的现象,还会不愿意吃饭,多晒晒太阳的话能让这种情况尽早消退。” “昨夜吴王妃就让人在殿外搭起了暖房,早上让奶娘喂过之后就带出去晒太阳了。” “那……先用膳吧。”胡善淑闻言松了一口气,也改变了决定。 在没见到孩子的时候她有些担心,这是初为人母最正常不过的反应,后来得知是自己的婆婆将孩子带去晒太阳之后就放心了不少。 殿外。 因为朱瞻壑生产望远镜的缘故,玻璃在大明已经不算是什么稀缺物品了,不过暂时还没有做到走入寻常百姓家的地步。 毕竟,现在的百姓也只是刚刚满足了温饱,还不足以达到这种享受的地步,更何况还有很大一部分的百姓连岁有余粮都做不到。 玻璃搭建的双层暖房,接缝处被人用鱼鳔胶封死,中空的地方生着炉子,和暖墙一样的结构让这座小小的暖房即便是在寒冬腊月也温暖如春。 “你看看,好了不少了。”吴王妃一脸欣喜地抱着孩子给自己的丈夫看。 “还有些发红,这是正常的,顶多十天,这红色也就褪下去了,这皱巴巴的样子也会消失。” “知道归知道,但该说不说,这模样是真丑。”朱高煦虽然满脸的喜爱,但嘴上却不放松。 “和当初瞻壑那小子一个样。” “你个大老爷们儿懂什么?”没有得到预期中的夸奖和喜爱,吴王妃没好气地给自己的丈夫甩去了大大的白眼。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都是这样,别说是瞻壑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都是这样的。” “诶对了,说到瞻壑,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说还好,当自己的丈夫说到儿子的时候,吴王妃也有些思念了。 不过,相较之下,可能还是生气的情绪多一点。 毕竟,自己的孙子在他母亲肚子里的这一年就没有父亲的陪伴,现如今都呱呱坠地了,还是一样。 “快了吧。”朱高煦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 “之前他不是来过信吗?说把那边的事情处理一下就会着手赶回来,想来应该是差不多了。” 因为朱瞻壑是随着最新一轮的补给船队返回的,所以顺天这边并没有收到消息,毕竟之前他不久他还在打仗呢。 “这个混小子!”吴王妃闻言更生气了。 “什么事儿比自己的儿子还重要?不就是打仗么?不能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处理?那什么钱勇他们三个不是一直很有能力吗?” “哦对了,前段时间不还调了一批将领过去吗?我还以为他那时候就在准备回家了,怎么还这么忙?” “行了,你关心这个干吗?”朱高煦白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然后爱不释手地看向了自己的大孙子。 “咱们家的情况伱又不是不清楚,我知道你对瞻壑总不回家有怨言,但他也是没办法。” “这么大的家业呢,此前就算是疆域最广阔的蒙元都没有咱们大明如今阔绰,总是要更加上心才是,不然的话最终咱们也就会和蒙元的结局是一个样的。” “唉……”吴王妃闻言长叹一声。 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做的都是正事儿?但理解归理解,牢骚还是会有的。 而且,听自家丈夫这么一说,吴王妃又泛起了担忧。 自己的那个儿子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事儿,可以说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又怎么会不知道? 从应天府开始到云南府、香州府,最后再到这顺天府,吴王一脉每一个长期居住的地方都会修建一个小佛堂,吴王妃的闲暇时间都在佛堂礼佛,为自己的儿子祈福。 从草原到安南,再到倭国、帖木儿帝国,最后到了欧洲,朱瞻壑所造的杀孽可谓是当世之最了,甚至是前无古人了。 吴王妃担心,朱瞻壑所造的杀孽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大孙子。 “行了,担心这个干吗?”朱高煦笑着给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