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中。 可能是都明白眼下朱祁镇会直接关系到他们,甚至是整个瓦剌的安危,也先的护卫动作很快,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就将朱祁镇给带了过来。 而且,还不是朱祁镇自己,随侍朱祁镇左右的太监王振和喜宁也被带了过来。 被不是很客气地带到了这里,朱祁镇下意识地抬起头,当看到朱凌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庞时,朱祁镇的心中闪过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但是,这一丝庆幸很快就变成了屈辱。 因为他知道,他失败了。 这次御驾亲征,他不仅没有做出成绩,彻底断掉朱瞻壑夺取皇位的正途,反倒是给了朱瞻壑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而他,不仅要被敌人给营救回去,还将会是大明第一个被俘虏的皇帝。 不用想也知道,等待着他的未来是多么的灰暗无光。 “王振……是吧?”朱凌并没有如常人一样先给朱祁镇见礼,甚至都没有正眼看朱祁镇,直接就看向了王振。 “鼓动皇帝御驾亲征,随意下令改变大军行进速度,致使后勤跟不上,直接导致大军被伏击时无力反抗,就连陛下也被俘虏。” “该杀!” 朱凌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一名世子护卫立刻扬起马刀,手起刀落。 王振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人头落地。 也先及其护卫哆嗦了一下,倒不是害怕,而是没反应过来,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喜宁……是吧?”杀了王振,朱凌又将目光看向了喜宁。 “不……不……和我没关系,都是王振!都是王振下的命令!”见朱凌将目光转向自己,喜宁瞬间大惊失色,甚至跌坐在地,磕磕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作为随侍陛下的内侍,在遭遇敌军埋伏,樊忠将军孤身为陛下拦住敌军,你等却不能将陛下安全带出去,还与陛下一起被俘。” “该杀!” 随着朱凌越说越多,喜宁脸上的恐惧之色越来越盛,当朱凌最后一句话说完时,喜宁更是被吓得在地上打滚,连滚带爬地想要找寻一条生路。 但作为一个太监,他又怎么能比得上千挑万选出来,且经过特殊训练,又经过战场上生死搏杀的世子护卫呢? 看着自己的两个贴身太监都被杀死,朱祁镇的脸上毫无波动,不是他不生气、不愤怒,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生气和愤怒了。 如今的他,不仅仅是一个战败被俘虏的皇帝,也是一个失败者,是一个双重意义上的失败者。 然而,让朱祁镇想不到的是,朱凌在杀了喜宁之后,将目光转向了他。 “陛下……” “你想干什么?”朱祁镇瞬间警觉了起来,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朱护卫!” 也先也发现事情不太对了,赶忙开口,想要制止朱凌。 然而,朱凌身后的世子护卫动作迅速,立刻就冲了出来,将也先给隔开。 看着面前将刀锋朝向自己的世子护卫,又看了看处变不惊,仍旧看着朱祁镇的朱凌,也先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太对,但他又没有什么办法。 现在,朱祁镇、朱凌和这些世子护卫,他一个都不能动,要是动了任何一个,等待他的结果都是同一个。 另一边,朱凌并没有因为也先的话而停下,仍然是直直地看着朱祁镇,自顾自地说着。 “自太祖高皇帝布衣建国,建立了我大明一朝开始,太宗皇帝御驾亲征,屠灭鞑靼,洪熙皇帝励精图治,稳定后方,先帝宣德皇帝也御驾亲征,将瓦剌赶至斡难河以北……” “自我大明一朝建立至今,从无软弱的皇帝,更没有被俘的皇帝。” “陛下,臣不能让您回去,若是您回去了,丢的不只是您自己的脸,是整个朱氏皇族的脸,更是整个大明,所有汉人的脸。” 说着,朱凌缓缓抬起手中的马刀,凛冽的刀光让朱祁镇觉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在自己母亲的安排下度过了十几年,朱祁镇第一次开始自己思考,他的第一反应告诉他,现在能救他的就只有那个将他俘虏的也先。 因为如今在场的人中,只有也先,不仅不会让他死,还会拼上性命护他周全。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一个自幼在深宫大院里长大的人,速度怎么可能比一个以护卫作为自己职业的人更快呢? 也先眼见情况不对,赶忙让自己的护卫帮忙,他知道如果真的让朱凌杀了朱祁镇,那不仅他完了,瓦剌也完了。 然而,还没等也先的护卫突破世子护卫的阻挡,朱祁镇的身体就因为惯性而无力地向前了两步,继而无力地砸在地上。 看着地上的朱祁镇捂着脖子,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也先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然而,事已至此,他又能怎么办呢?把朱凌和这些世子护卫抓起来,给大明一个交代? 别闹了,朱瞻壑到来的速度肯定要比朝廷的人更快!到时候怕是还不等他给大明一个交代,朱瞻壑就先让他交代了。 可是,事情再一次出乎了也先的预料,因为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此行的最终目的达成,朱凌缓缓地将手中的马刀横于胸前,转身朝着南方跪了下去,很是严肃地磕了三个头。 世子护卫也不再和也先护卫剑拔弩张地对峙,完全无视了对方的弯刀,随着朱凌跪了下来。 “汉王殿下……朱凌……不负所托……” “世子殿下,朱凌只能护卫您到这里了……此生能做您的护卫,亲眼见证了您建立起如此伟业,是朱凌的荣幸。”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