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鹤身上爬下来,两人并排走着,喻鱼一直想开口和陆凌搭话,但是所谓的欲言又止的话题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又吞了下去。
陆凌并不开心,甚至这个才十几出头的寡言少年现在散发着一种旁人勿近的可怕气场。
喻鱼垂丧着脑袋,这才意思到自己刚刚说得话有些出格了。
她现在后悔啊,但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最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觉得自己还是需要解释一下,挽救自己穿书后所剩不多的一段友谊,“陆凌,刚刚的话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误会,如果你觉得有什么冒犯到你的地方,我跟你说对不起。”
陆凌停住脚步,此时的悬湖峰山脚,一阵风来得正好,树叶都开始沙沙作响,淹没了本该笼罩下来的沉寂。
喻鱼盯着少年琥珀色剔亮的眸子,恍惚间回到了初见的那一刻,也是这样的眼神,无情中带着寒意,下一刻就让人瑟瑟发抖。
果然,不能因为陆凌对自己太过友善,就忘了这个人本来的真实面目。
喻鱼想跟初见时一样条件性反应往后退,却又不敢,她只好努力克制住自己心中在急剧升起的惧意,攥紧了拳头来尽力压抑。
“剑。”陆凌只说了一个字,带着长长厚重的鼻音。
喻鱼:我真的好怕怕啊!
她改,她改还不行吗,这个人这么禁不起开玩笑,她下次一定在陆凌面前做个称职的锯嘴葫芦。
但是前提是她不会今天就在这里小命呜呼了吧?
想到这,喻鱼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腰边的朝露剑。
陆凌显然也看到喻鱼的动作,他继续往下说:“给我,剑。”
啊啊啊啊,他要杀我!这个人,阴晴不定,滥杀无辜!
喻鱼自知自己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过。
没有骨气的喻鱼啪地一下跪地还不忘把朝露剑往怀里搂紧了一些,“能不能换种方法,至少不要用剑。”
她不想体验跟原身一样的一剑扎心的死法。
陆凌脑袋上就差飘过一条黑线:“那用什么办法?”
喻鱼立刻来劲了,给陆凌提议:“上吊太狼狈了,撞柱子太痛了,毒药太噬骨钻心了,有没有什么办法是那种睡一觉就……”
“你在说什么?”陆凌本来只是冷着一张脸,现在面色黑沉沉就差沉到地上。
喻鱼反问:“你不是要杀我吗?”
“你说呢?我只是想御剑罢了。”陆凌无语。
喻鱼长舒一口气,“你早说嘛,不过悬湖峰和执剑峰之间有现成的传送法阵你不坐,偏偏要御剑,吓死我了。”
陆凌看喻鱼的眼神有那么一顺的奇怪狐疑,但他很快就收敛住了神色,“坐传送阵?”
“对啊,不行吗?”喻鱼心痛自己的灵石,难道要再坐一次灵鹤,这可不比从山顶到山地,悬湖峰到执剑峰那可是大大一笔钱呢,有不要钱的传送法阵不坐白不坐。
陆凌扫了一下面前眼珠子滴溜溜在乱转的女孩,心里不免哼了一声。
所以,她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
最后,陆凌挤出两个字,“御剑。”
喻鱼炸毛了,“御剑就御剑,你凶什么凶,早知道这样,我就让你恢复得这么好刚刚就让你自己走下山了,白费我灵石。”
浮生三十六峰除了执剑峰,各峰都不允许御剑上下山,那么剩下来的途径只有三种:靠腿,靠灵鹤,靠峰内部传送法阵。
喻鱼不知道的是,这回是她错怪陆凌了。
……
林羽微看着桌子上逐渐堆成小山高的瓜子壳和板栗壳非常心疼。
他欲言但又止,止了几秒又欲言。
实在忍不住了,他只好抬头将目光投向左边正在无聊托着下巴把杯盏当陀螺咕噜噜转的陆凌。
可耻,他居然有些心动,觉得有些好玩。
不对,他为什么要来凑秘境盛宴的热闹啊,如果不来,桌子上的这些瓜子和板栗都该他一个人在家享用。
可恶的陆凌!
嘴上林羽微不敢对陆凌直呼其名,但是心里他已经从正反横竖都慰问了一遍陆凌了。
要不是陆凌,他怎么会屁颠屁颠带吃的过来,现在已经成了果壳山了。
还有喻鱼,可恶的喻鱼!能不能吃慢一点,这是他的,留一点给他!
林羽微都快哭了,而且他们俩闹矛盾,凭什么他坐在两人中间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