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种悲凉之感在他的心底蔓延——那些能够听他说话的人,都不在了。乔迥盈则是发现自己完全不像自己想象中的从容。她擅长推理和猜测,但是最不擅长直面坦诚和告白。她喜欢戳破别人心思带来的成就感,但是不喜欢真相大白后的沉默和尴尬,这样不好的习惯使她在童年时挨了不少教训,直到高中才学会婉转圆滑。现在王瞬之的一声“嗯”让她耳朵和脖颈都烧起来,她的脑子里面只有两个问题:我对这个有什么意见?我应该有意见吗?
莺儿旁听了全程,她的情绪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短短十六年的囚禁生活让她觉察不出长生的残忍,也理解不了王瞬之的异心。她关心的只有长久的活着——永远过着现在的日子。
于是莺儿立刻发问:“为什么?”
少顷,乔迥盈坐直身体,郑重地说:“我觉得你是对的,做的是好事。亲眼见证生命消逝的生活是痛苦的,没有所爱之人陪伴的日子或许是一种折磨。”她的后半句话是给莺儿的答复。
”对我来说,成功也许会让我没有后半辈子,三叔他们可能也……”。王瞬之苦笑了一下,移开了目光。
“也可以是精彩的几十年。”乔迥盈纵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仍旧想要王瞬之坚持下去。她微笑了一下,放在大腿上的手相互紧扣。
“我做不到。”王瞬之颓废下去,双手支在桌子上撑着额头,动作带起的气流让灯火闪了一下。
在闪烁的灯光中,乔迥盈用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下了一个决心。她伸出双手紧握住王瞬之的左手,直视他充满错愕的眼睛,平静地说出了她这辈子对王瞬之撒的最大的一个谎:“我会帮你。”
回应她的是王瞬之的回握和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