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注意到康健越发沉默的情绪,没发现刘耀祖盯着康健狂热的表情。 一次,等刘老汉锄地回家,却找不见了康健。 康健给刘老汉留下了一封信,信里说,她的父亲自从一次打工回来就变得神神叨叨,经常在家里画一些古怪的符号。 短短一个月,家里就变得恶臭难闻,四处散落着动物的尸体。 有鸡鸭鹅,有鱼虾,有乌鸦,还有黑山羊。 她的父亲用这些动物的鲜血在地上绘制着符号,然后跳着奇怪的舞,做着古怪的仪式。 邻居家的人听到她父亲的声音,好像受到了感召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朝着她家的方向跪拜。 他们的双眼迷茫而狂热,他们的表情幸福却诡异。 仪式结束后,这些人又会恢复正常,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符号和仪式让周遭的一切失常。 她的母亲突然怀孕,三天就大了肚子,生出一个怪物。 怪物吞噬了母亲和父亲,它伸出长长的触角摸了摸康健的肚子,然后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冥冥之中,康健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表面上看不出来的异变,她不能生孩子,否则生出来的孩子都会像刘耀祖一样,古怪而畸形。 她自己也会像母亲一样,被肚子里的怪物害死。 刘老汉看了康健的信,将信将疑,因为康健曾经是个傻子,她说的这些极有可能是她的臆想。 刘老汉想着,康健肯定是被刘耀祖的样子吓到了,才会生出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刘老汉收起了信,飞速的向外跑去,他要去找康健。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焦急地过来报信儿,说是看见他的傻媳妇儿跳进河里面了。 刘老汉拼命向河边跑去,却见到浑身湿漉漉的康健好整以暇的躺在石头上。 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围着她动手动脚。 刘老汉只觉得怒火中烧。 他在村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老实人,就算被人打了闷棍也不敢吭声,否则的话,他也不至于这么大岁数了还娶不上媳妇。 这一刻,刘老汉却没有了平日里的老实窝囊,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砸向了这些小流氓。 “哎哟!哪个王八犊子敢砸老子?” 小流氓嘴上骂骂咧咧,转头见到是刘老汉,不由得嘲笑起来:“原来是老窝囊废啊!反正你媳妇也是个傻的,生的孩子也是个怪物,说不定是你的种不行,我们这是好心帮帮你,你怎么还敢对我们扔石头?” “就是!”其他几个人起着哄,并不在意刘老汉,甚至伸出手就要撕扯康健的衣服。 刘老汉目呲欲裂,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混账!你们敢?!” 刘老汉冲了上去,却被这些年轻力壮的小流氓一脚踹在腿肚子上。 刘老汉吃痛,跪倒在地上。 “哈哈哈……” 奚落的、嘲讽的声音传来,让刘老汉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咬着牙站了起来,却又被一脚踹倒。 其中一个小流氓还对着刘老汉吐了一口黄乎乎的粘痰,恶心极了。 刘老汉痛苦的摔倒在地上,盯着康健的方向,痛苦地哀求:“放过她,她还怀着孩子……” 流氓们见到他如此痛苦,反倒笑的越发肆意。 他们伸出手,摸向了康健的胸口。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康健圆滚滚的肚子猛然向上凸起,将她的肚子拽成了一块破烂的、没有弹力的橡胶。 小青年们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他们双眼通红,神色怪异,他们抱着自己的头,伸出参差不齐的手指,对着自己的眼睛狠狠插了进去。 他们发出一阵阵哀嚎和嘶吼,像是临死前的病牛,好似要咽气的老狗。 鲜血顺着他们的脸颊滴落在地面上,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被挤碎,变成了一滩黏糊糊的烂肉,滴滴答答的掉落下来。 康健的肚子左右晃动着,发出一阵阵古怪的声音。 她肚子里的孩子,在笑。 这些小流氓戳瞎了自己的眼睛,手指却没有停下来,反倒继续向着脑子里面扎去,就好像将泥鳅和豆腐一起放在锅上蒸,惊恐的泥鳅钻进了豆腐里。 泥鳅最后被闷死了,手指却无法被脑浆闷死,恰恰相反脑浆被手指抠了出来。 面对如此血腥和诡异的场景,刘老汉觉得有些痛快,更多地却是恐惧。 他开始相信康健在信里告诉他的事情。 刘老汉将这些小流氓的尸体随意埋在了西山坟圈子里。 这些小流氓成日游手好闲,招猫逗狗,有了钱就跑出去,到县城中赌博,挥霍一空才会回来。 因此,他们的失踪并没有带来人们的重视,包括他们自己的亲人。 他们的亲人巴不得他们不在家,免得这些小流氓欺负人。 刘老汉心中涌起一股隐秘的兴奋。 他想,自己不再是窝囊废了。 然而,生活不会因为人们心中向上的力量就停滞不前,它像是一辆永远不会停下来的列车,向着深邃的黑暗行进。 村里的人发现刘老汉一家变得越来越奇怪。 刘老汉日日呆在家中,和他的傻媳妇儿蹲在墙角数蚂蚁。 家里的话事人变成了刘耀祖。 刘耀祖不知道从哪儿得来大量的黄金和银元。 他用这些硬通货买了十几头牛,还盖起了新的屋子。 他买牛的速度快,盖屋子的速度更快。 快的有些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