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又让人割掉了我的舌头,将我扔到西山坟圈子里,他站在悬崖上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狠戾。 他说:“洪勇军,你被人种污染了。各位,洪勇军早就掉到悬崖里摔死了,现在我们杀的也是人种。” 他说的大义凛然,他说的义正辞严,他好像是站在道德的最高地,对我进行审判。 我看见我的侄子站在村长身后,对我流着眼泪,这个青年人好似是唯一一个还把我当人的人。 可是,为了那个漂亮的女人打架的时候,他打的很凶,差点儿把他的发小打死; 可是,分我媳妇和孩子的肉时,他也在场,他当时瑟缩着躲在角落里,可我还是看见了他。 等众人散去,夜色中,有几个人不停地向我逼近。 我瘫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我想我大概是活不了了。 人,和人种区别很大吗? 吃了人种的肉以后,还能区分人和人种吗? 我的眼泪汩汩流出来,惊恐和绝望袭击了我。 当他们靠近我的时候,我的眼泪一下子停住了;当他们挥舞着镰刀砍下来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儿,向后掰去。 “咯嘣”,我将他的手腕彻底掰断了,然后将他一脚踹开。 来了五个人,被我三下五除二解决了。 我低下头,晃动了两下腿,腿骨归位。 我抬头看向月亮,只觉得这一刻的圆月有些刺眼。 我恢复了神志,我不是洪勇军,我是赵瑞,我只是在做梦。 地面上躺着一具身体,那是奄奄一息的洪勇军。 然而,属于洪勇军的情感还在我的心中翻滚,悲伤、绝望和怨恨。 我知道是食梦貘在捣鬼,但我懒得理会它。 我径直走进了林子中,果然看见了蛰伏在里面的,眼尾带着黑痣的女人。 她的小腿还没长起来,被切断的地方流淌着鲜血。 她悲伤而怨恨的看着天空,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呐喊。 我看见她从林子中爬了出来,来到我原本躺着的地方,说起话来。 “把你的灵魂给我,我帮你报仇。” 女人残破的灵魂吃掉了洪勇军的灵魂,女人扯断了洪勇军的腿,接在了自己的腿上。 女人变得越发漂亮,她眼尾的痣极其妖异。 她张开嘴,发出一声厉啸,林子里窜出几个下半身奇形怪状的人种,他们抬着洪勇军的尸体,不见了踪影。 女人开始每天出去杀一个人。 从癞头三开始。 然后发生的事情就和王明浩跟我讲的不太一样。 女人偷了一件粗布裙子穿上,没有锦衣华服,却显得她越发清丽。 裙子遮到脚踝,刚好把她古怪的小腿遮住。 她笑意盈盈的接近了王明浩,声音温柔而黏腻:“天师你好,我叫叶可儿,你是来救我的吗?” 王明浩见到叶可儿的时候,表情很奇怪,惊艳中带着一丝羞涩。 那时候的王明浩还没有胡子,手上拿着桃木剑,青涩而笨拙。 王明浩看几乎不敢看叶可儿的眼睛,他的脸上红彤彤的,说话都结结巴巴。 王明浩去哪里,叶可儿就跟他去哪里,奇怪的是,叶可儿只在没有人的时候才会出现。 王明浩实在不是个浪漫的人,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不会说海誓山盟,他只是在看见好看的野花儿时,摘下来,塞到叶可儿的手里,别扭的说:“这花儿好看。” 只会在叶可儿受伤的时候,轻轻捧着她的手,帮她吹伤口。 只会在叶可儿哀伤的看着月亮的时候,坐在她的身边,笨拙的说:“别难过,我会帮你。” 村子里每天都在死人,王明浩急得不行,却仍旧找不到蛛丝马迹,王明浩看向叶可儿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质疑。 叶可儿柔柔的笑着安慰他,同他讲了个故事:“有一个女人被拐卖到了一个偏僻的山村里,有个光棍儿花了一百块钱将她买下来。 光棍儿让女人住在羊圈里,女人几次逃跑,被他抓回来打断了腿,他就把女人绑在门口,剥光了衣服,挂上牌子,说是一百块钱一次。 那个女人恨啊,怨啊,恨不能自杀去死。 可偏偏那女人怀了孕,直到那时候女人才知道,老光棍自己没有生育能力,却想要个后代,他只把她当做工具。 女人生了个女娃儿,那么大一点儿,像个小猫儿,前一天还在她的怀里喝奶,后一天就被那老光棍活生生的掐死! 王明浩,你说,这个女人做错了什么?这个女人的的女娃儿又做错了什么?” 王明浩似有所觉,但他不愿意相信,于是他试探的说道:“这女人没做错,错的是那个老光棍儿,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有报应,也应该是老光棍儿的报应,这种报应不应该扩大化,不应该连累无辜的村民。” 叶可儿笑得不能自已,她的牙齿那么整齐,那么好看,好似一颗颗漂亮的玉石。 “王明浩,你猜猜为什么那女人好几次逃跑都被抓回来了?你再猜猜她被绑在门口的时候,都有哪些人来过?你以为你看到的是淳朴的村民,但在她的眼睛里,他们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魔鬼!” “这样你还觉得他们的死亡是无辜的吗?” 王明浩明显愣了一下,他沉默许久,才开口说道:“他们活该。” 王明浩的双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当他得知真相后,没有犹豫,没有纠结,他将原本用来保护村民的桃木剑,对准了这些村民。 王明浩手执桃木剑,在一个最深的夜里,从村长家开始,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