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您在乎的是面子啊?”叶云归一笑,拿起酒杯朝他道:“不就是喝酒吗?要不这样,我陪您喝一杯,您给我让利百分之五,别说是一杯酒,就是一瓶我也可以奉陪。”柳小公子冷笑一声,“叶云归,你小子故意消遣我是吧?”“柳总您心眼也太小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您怎么还当真了?”“我不当真,你把这瓶酒干了,我就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我们该怎么谈还是怎么谈。”“这瓶酒能装五六杯吧?那您给我让利百分之三十?是不是有点多啊?”“艹!”柳小公子将手里的杯子往地上一摔,“我看出来了,你今天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叶云归将身上的西装外套一脱,慢条斯理地挽起了衬衣的袖子,那模样看起来贵气又禁.欲.“我今天要跟你聊项目,穿的还是这一季新到的高定西装,你呢,穿得跟个花鹌鹑似的,还把地方选在这里,是我找茬还是你找茬?”叶云归懒洋洋地看着对方,“怎么?许你耍少爷脾气,不许我耍?”“叶云归,你别太嚣张,我劝你看看这里是谁的地方!”“好哇。”叶云归朝他一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柳小公子有什么本事,不妨让我开开眼。”柳小公子这些年蛮横惯了,不管遇到谁,就算是不喜欢他的,面上也总要让他几分。没想到叶云归竟这么不将他放在眼里,这让他觉得挫败又恼火。“来人!”柳小公子道。他话音一落,便有五六名壮汉推开包厢门进来了。“叶云归,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老老实实把酒喝了,朝我道个歉,不然今天我让你走不出这个门。”“你是打算打死我,还是想砍了我的脚?”叶云归问他。“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会干违法的事情。”柳小公子露出一个猥.琐的笑意,“你不是清高吗?连手都不让摸一下,今天我就让他们把你扒.光扔出去,看你还怎么清高!”“那你最好多叫几个人来,我这个保镖很厉害的。”叶云归说。“你嘴很硬啊,一会儿等他们把你扒光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还硬不硬得起来!”叶云归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好整以暇地道:“岑默,五分钟够吗?这地方让我透不过气,我最多只能再待五分钟。”门外的李兆立刻明白了他的暗号,招呼提前安排好的人,大摇大摆地进了会所。路上他一刻也不敢耽搁,直奔叶云归所在的包厢而去。待他到了地方之后,却见门内突然被扔出来一个人,看着应该是会所的打手。随后就见岑默走到了门口站着,他一只手上包着叶云归的西装,看上去应该是受了伤,血正透过西装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但他却丝毫没有在意手上的伤,只十分恭谨地略一颔首,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护着叶云归离开了那间包厢。李兆紧张地打量了一下叶云归,确定对方毫发无损,这才放心。“叶云归,你有种给我等着!”包厢里传来了柳小公子的怒吼。叶云归懒得理他,带着人离开了那里。回去的路上,众人都没说话。车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回到叶家的别墅后,李兆便去找了家庭医生来给岑默看伤。叶云归立在一旁看着,身上还穿着那件衬衫。“叶总,您身上有血,是不是也受伤了?”李兆问他。叶云归低头一看,这才发觉自己衬衣的下摆,落了几枚血点,乍一看像是刻意绣上的梅花,还挺漂亮。“这是岑默的血,不小心溅到我身上的。”叶云归回想起包厢里那一幕,眼底带着点复杂的意味。柳家那无赖的行为,确实让他有些反感,但他也不是没有更好的方法化解。之所以不惯着那个孙子,是因为他也想借机试探一下岑默,看看在这样极端的状况下,对方究竟会怎么应对。叶云归提前预想过几种可能:其中最聪明的做法是,岑默在保护叶云归的过程中让人打一顿,负点伤,这样就能在叶父面前“立功”,将来叶云归再想把他弄走,难度也就会变得更大。不过这样做要把握好度,让自己显得既不会太菜,又不能太厉害,最好让叶云归也稍稍受点伤,显得场面更真实。比较消极的做法是,装死,看叶云归被人教训,以此来报复对方这段时间的戏弄。但岑默选了叶云归最不赞同的一种做法……对方以一敌多,几乎没让那些人碰到叶云归一个指头,自己也没有受伤。那场面堪称砍瓜切菜,给叶云归都看呆了。但这种做法会有一个问题,因为无人受伤,显得场面似乎没有那么危险,岑默的功劳自然也就会打折扣。至于岑默手上的伤,那是一个意外。那些打手被岑默收拾了以后,柳家小公子突然发疯,拿着地上的碎酒瓶就要扎叶云归。岑默懂得分寸,知道那些打手揍了也就揍了,此人却不能伤着,否则会给叶云归惹麻烦。心急之下,他只能徒手去接了那碎酒瓶。柳家小公子见了血,这才冷静下来。“伤口有点深,缝好针之后这几天别见水,每天按时换药。”医生叮嘱道。岑默点了点头,看上去丝毫没放在心上。“可惜了你的西装,你穿这件特别好看。”待医生走后,岑默朝叶云归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叶云归觉得他说这话时,带着点轻.佻。“喜欢的话,让人订一件送你。”“我只喜欢你这件。”岑默说着拿起叶云归那件沾着血迹的西装,轻轻嗅了嗅。叶云归现在可以确定了,这家伙分明是在撩他!“叶总,今天的事情怎么说?和你计划的一样吗?”当晚,李兆在书房中朝叶云归问。“不太一样,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叶云归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岑默受伤,会不会是苦肉计啊?”“苦肉计不是这么演的,你看他脸上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只伤了一只手。他要真的演苦肉计,应该把脸弄成猪头一样,让我爸回家一眼就看到他的惨样,给他发上两个月的奖金。”而且叶云归十分确定,当时那情况完全是意外。没有人料到姓柳的会来那么一下……他现在还记得岑默当时的目光,慌乱中带着点杀气,就好像受到威胁的不是叶云归,而是对方多在意的人一般。叶云归冷笑道:“我估计他是入戏太深了,演得自己都信了。”“演什么?”李兆不解。叶云归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当晚他回到房间时,岑默正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像是在等他。叶云归被他那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并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了窗边。“有什么想说的?”叶云归问。“应该是我问您,有没有什么想问的吧?”“怎么?我问了你就会跟我摊牌?”“你不问,心里也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摊牌与否重要吗?”叶云归没想到他竟这么坦然,倒是被他气笑了。“好吧,那我就当做你已经摊牌了。现在我问你,你到底想干嘛?”“保护你。”“别闹,我要听实话。”“我说了实话,可是你不信。”叶云归走到他身边坐下,直视着他的目光。“换了你是我,你会怎么做?会信你自己吗?”“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