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繁男叔叔自己所说的那样,在第二周周一我去找乱步一起上学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家了,但是之后的每个周五我和乱步一起放学回去,都会看到他拿着一叠文件坐在客厅里,时不时用笔在上面做点标记。
随着白天渐长,我在江户川宅呆着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期末的那段时间,我更是打着找乱步学长(伪)请教课业的借口,整个周末几乎都呆在那里。虽然乱步是有名的“翘课户”,但是他的成绩始终不错(如果抛开他没眼看的国文和从来不写步骤的数学来看的话),因此小林老师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我每天往外溜。
当然,主要的原因大概还是乱步的父母为孤儿院带来的一大笔捐助,所以院长估计巴不得把我直接打包扔进乱步家。在乱步家这么久,我还是知道繁男叔叔是个牛逼刑警的,虽然他基本没怎么自己往孤儿院捐钱,但是总有些受过他帮忙的牛/逼人士试图在各种方面报恩,即使这样卖不了人情,也总能混个脸熟。
在乱步家的时候,我基本都在和乱步一起打游戏看漫画吃零食,快到饭点了就帮着泪香阿姨做饭。对于我的几乎算得上是以一日千里的速度长进的厨艺,泪香阿姨表示十分惊叹,而我自己只是在内心感慨着多年没进厨房,技艺果然还是生疏了不少,还得继续努力。
但很快,我就(被迫)找到了另外一件相当有(fei)意(nao)思(zi)的事情——
和乱步一起推理繁男叔叔带回来的一些已经解决的案子。
据繁男叔叔说,他以前经常和乱步一起这么训练——没错他说的是“训练”——由他给出一起案子的信息,然后乱步进行判断并给出推理过程,他或者泪香阿姨来打分。
而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觉得我杀鱼的时候这么利落,想必应该可以面对一些比较“复杂”的案发现场了,所以他决定继续进行这种“训练”,只不过这次是由我和乱步进行比赛,输的人刷碗。
先不去吐槽这个输了的惩罚根本就是他想躲避自己刷碗的责任,我一开始完全不明白自己杀的一手好鱼和案子复不复杂又什么关系,直到我看到了他拿出来的一摞凶案现场的照片——
鲜血四溅的房间。
用荧光剂涂在天花板上的诡异符号。
被拆开用钢筋分别钉在了四面墙上的人的肢体。
以及靠在屋子正中央的椅子上的、被挖掉了双眼的脑袋和躯干。
……
cnm这种恐怖片一样的案发现场和我能不能杀鱼能有个屁关系啊!谁告诉你能杀鱼就代表心理承受能力强大到能看这种东西了!
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前)阴阳师,我表示自己虽然曾经见过恐怖得多的禁术现场或者是妖怪施暴的场景,但是过了这么多年的平静日子,现在突然甩给我这种照片,果然还是有点恶心。
简单地看了一遍这些照片,我冷漠地把它们扔回了繁男叔叔的脸上。
“我觉得你仿佛对杀鱼有什么误解。
“诶?”
繁男叔叔手忙脚乱地捡起这些照片,脸上的表情大约勉强可以被归类为“呆萌”。
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也大约明白了繁男叔叔沉稳可靠的外表下隐藏着的,不止是过人的身手和破案能力,还有在日常生活中时不时的神经过分大条。
乱步无视了自己智商日常掉线的父亲,伸手拿过了这些照片,脸色如常的看了起来,这不禁让我在心里再一次怀疑他到底收到了什么奇葩教育。
趁着乱步在看照片,我拿起了放在文件袋里案件记录开始翻阅起来。也许是为了照顾我这个“新手”,这起案子并没有多难,看完了文件,我就得出了结论。一旁的乱步拿起我放下的文件,比我还要随意的哗啦啦地扫了几眼。
“怎么样?”见我们俩都看完了记录,繁男叔叔开口问到。
“犯人是受害人的妻子和她妹妹!”/“是受害人的妻子和妻子的妹妹做的对吧。”乱步和我异口同声地给出了答案。
乱步看了我一眼,我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先说,然后我就听见他噼里啪啦地吐出了包括作案的时间地点动机手法和捏造不在场证明的方法之类的详细无比的推理,真实得像是他旁观了一切一样。
繁男叔叔对他的推理似乎很满意,给出了95分的评价,我觉得乱步这种有理有据的推理给个100分是完全没问题的,不过如果是为了让乱步不要骄傲有个进步空间的话,扣个五分我还是能理解的。
“只要你能够说出一个……不对,三个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就算我输。”乱步如此对我坐地起价。
说实话,面对这个智商高到仿佛是世界bug的家伙,我本来是想直接认输的,毕竟只是洗个碗而已,对我来说完全没所谓,然而乱步这种为了逃避洗碗、强行改口提升难度的行为让我很不爽。
于是我笑了。
——小朋友,再怎么聪明,说到底你也太年轻。
“我知道分/尸用了某些工具,但我确实没办法像你一样说出具体是什么工具;我也知道荧光符号是为了误导警/方的调查方向,但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特意选取了这个符号……”看到乱步那熟悉的怀疑我的智商的眼神,我故意顿了顿,“不过如果只是你不知道的东西的话,我还是知道不少的。”
“不可能!最多三条线索,我的推理绝对不会漏掉什么重要信息的。”乱步对自己十分自信。
繁男叔叔只是在一旁看着我们,并没有质疑我或是阻止乱步。
“那么……第一条,这个妻子从一开始就知道受害人出轨了。”
“这个我说过了,杀人动机不就是吗。”乱步立刻出口反驳我。
“我当然知道你知道呀~但是对你来说,‘妻子知道丈夫出轨’是你得出的作案动机,对我来说,‘一开始就知道’是我进行推理的基础。”
“也就是说,你是先直接确定犯人?”繁男叔叔似乎对我的话很感兴趣。
“我可不是什么正统的推理派,只能逆向反推咯。确定了答案,再逆推解题过程,虽然讨巧,但也不是不行吧?”
“当然可以。”繁男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