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扣住了他的手臂。
下一秒,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就狠狠地仰面朝天砸在了地板上。
“走好。”拖着他的衣领,我将他扔到了房间外,然后哐的一声甩上了门。
『就是这个人吗。』
打开手机的通话记录,我再次确认了一遍最近呼出的那个号码。
『果然几乎一样啊。』
我大概能猜到这家伙到底是谁了,虽然外表一副轻浮的样子,但不论是手上的茧子,还是上臂的肌肉,都暴露出了他经过了专门训练的事实(不过感觉好像有点菜),更不必提那双看似柔情似水的眼睛了。
——太过轻飘飘的了,那层浮在瞳孔至上的薄纱。
按理来说,用以伪装真实想法的眼神,往往都是要更加有实质感一些的,毕竟越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越要用厚实的布去遮掩。然而这个男人却没有这么做,他眼中所展现出的情感都如同羽毛一般轻盈,再搭配上他轻佻的语气和纤细的身形,就更显得缥缈无迹了。
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这副样子一定能骗过绝大多数人,毕竟毫无痕迹,往往也就代表着不会露出破绽
作为一个有过血的教训的人,几乎是在第一眼对视的时候,我就看见了在他眼底无声翻涌着的,那片漆黑寂静的海。
我觉得我根本不用继续多想些其他的什么了,这家伙的来历除了港口黑手党别无他选,而在港口黑手党里,我没见过却知道我的人,大概也就只有织田作的那个「熟人」了吧。
我隐约记得,我曾经让织田作转告他,想试探我就自己亲自来,那么他这次是来试探我的吗?可是他这一趟有试探出什么吗?
看着通话记录里这串和我的号码几乎一致的数字,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其拉出了黑名单,然后保存进了联系人,姓名的那一栏留了个空白没填。
『大概这就是他的目的吧。』
我叹了口气,将之前踢倒的椅子扶起,坐着发了会儿呆,就听见外头喧闹了起来,大概是演出结束了。高桥之前提过,演出结束后大家会去寿司店庆祝,我以伤口刚好不能乱吃东西为理由拒绝了她的邀请,所以这会儿她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
一群人大约是玩high了,我一个人在道具室整理了半天东西,也没见有人进来帮忙。等我把道具都收拾好了,背了挎包出去,就发现后台基本上已经没人了,我也只好去找负责人还了道具室的钥匙,然后一个人迎着夕阳慢悠悠地走出了校门。
和空荡荡的礼堂一样,学校里也没什么人了,我站在空无一人的校门口,正思考着晚饭是该去吃拉面还是咖喱,就看到对面街,两个背影有点眼熟女生正在和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交谈。
我看了一会儿,发现那两个女生好像是高桥和今天演出的女主角藤尾。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在问路还是什么,总之在一番对话之后,高桥和藤尾带着这个女人拐进了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
犹豫了两秒,我背着包穿过了马路,在她们之后也进了这条小巷。
没有记错的话,这条巷子后头应该是一片没有什么人的旧宅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两个女生到这里来都不太安全,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带路的话那还好说,如果不是的话……
手机上那则少女失踪案的报道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与此同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失去意识的高桥和藤尾被搬上一辆面包车的景象。
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小刀,我听见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张手帕捂住了我的口鼻。
『艹,八成又要去一次医院了。』
闭上双眼的我在心里暗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