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针管一字排开,直冲我的面门而来。看似惊险的攻击,然而针管的轨迹在我的眼中是如此的简洁单一,甚至不需要费心躲闪,只是在前冲的过程中顺势抬手,锐利的刀刃便与之相接,所有的针管倏忽间便一分为二,当啷落地。
侧首避开了针管中溅出的不明药剂,以这一排针管为掩护迅速逼近了我的幼女从虚空中抽出了一个体积甚至超过了她自身的巨大针管,向我当头砸下。
双手握住刀柄,我抬臂作势格挡,然而只是将刀刃顺着针管的侧壁略微使力,以左脚为轴,右脚旋过,我便在这短暂的一瞬仰身从针管下划出,从幼女的前方到了她的右侧,完全避开了正面而来的凶猛攻势。
巨大的针筒将地面砸出了个大坑,碎石飞溅。所有的动作均无半分滞涩,甚至无需缓步调整重心,我维持上半身略微前倾的动作,手腕翻转,刀背触及幼女的后腰,在将其反向推出的同时,脚下的步伐依然轻巧而笔直地奔向森鸥外所在的方向。
名为爱丽丝的幼女悬浮于半空之中,无需任何借力的立足点便在被推出的同时旋过身子,连带着将手中的巨大针筒一并挥起。尖锐可怖的注射针距离我的后脑不过数十厘米之远,大约只需她的一个踏步就能刺穿我的大脑。然而就在此时,浮动着莹紫暗光的长刀横空而出,将过分粗重的注射针从中一削为二。
“拦住她!夜叉白雪!”
身量略高于爱丽丝的少女执短刀从虚空中跃出,「细雪」的痕迹从她的身上散去,洁白花瓣装饰着的双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扬起,像是鸟儿美丽的羽翼一般轻盈秀美。
一前一后,镜花和夜叉白雪将爱丽丝的行动完全封死,谷崎的身影不知何时便已悄无声息地消融于了空气之中。
“铛——”
泛着冷光的太刀与精巧锋利的手术刀相接,金属撞击的声响清脆而透亮。
“让你叫你就叫,你是不是傻啊。”我相信我脸上的笑容肯定恶意满满,“这种智商你是怎么当上黑手党的首领的,矮子里面拔高个儿吗?”
虽然能够成为开膛破肚的利器,但正面对上太刀,小巧的手术刀说到底还是太过勉强,我能够清晰地看出他手中的刀刃抵在太刀下微微颤抖的幅度。
显然也察觉到了自己刚刚的决策失误,然而森鸥外的脸色却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是那样冷静的微笑,“这种程度的挑衅对我可是没有用的,但是「矮子里面拔高个」……说不定确实如此呢。”
“没夸你是高个,你别趁机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随口杠了他一句,敷衍似的斜向上略微抬刀,手上收了些力的同时脚下闹着玩一般地攻向了他的下盘。虽然本身似乎比起武力更擅长谋略,但这并不代表森鸥外在战斗这方面就会逊于同一阶级的人多少,面对我玩笑一样的随意攻击,他也相当轻易地避开了。
“不动真格的吗?”退至床尾边上,银质的手术刀在指间飞舞,森鸥外脸上的笑容亲切得像是在挑衅。
“是吗?”我随意地反问了一句,右脚后旋退出一尺有余,双手执刀,稳若磐石,“那么……”
“这样呢?”
如同野兽一般的瞬间爆发力,虽然本就是不远的距离,但我想在森鸥外眼里,他大约根本就没看清我的动作,寒光凛然的刀刃就已迎头斩下。
太刀本是刀身较长的一类刀剑,相比于短刀与脇差这种贴身刀种,按理来说本不适用于在狭小的范围内近身战斗。然而在我的手里,仿佛打破了所有的定式,完全没有任何大开大合的动作,似乎只是刀尖一截的密集抖动突刺,在最有限精准的一定区域内,硬生生地用出了短刀的灵活多变与敏捷轻巧。
双臂的肌肉紧绷,所有的动作仿佛都经过了精确的计算。斩击的力道、突刺的角度、刀尖划过的弧度……我的双眼只紧紧盯着森鸥外的脖侧、大动脉所在的位置。根本无需用视线注意他防御与反击的动作轨迹,即使是闭着眼我都能够预判到他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刀光交错,纷乱而又令人心惊胆战,只要有一瞬间的误差,我们之中就会有一个人的脑袋要和身子say goodbye了。
镜花与夜叉白雪仍在不远处与爱丽丝缠斗着,以镜花的能力本不是爱丽丝的对手,然而作为爱丽丝主人的森鸥外如今被我所制住,也无暇精确操纵身为自己的异能生物的爱丽丝,再加上并不直接参与战局而时刻从旁辅助的谷崎利用「细雪」进行牵制,那边一时半会儿也大约分不出胜负来。
森鸥外所抵抗的时间比我预想得要长得多,与被我单方面完全压制的尾崎红叶不同,我记得太宰曾经告诉过我,森鸥外在成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之前本是一个医生,这也正符合了他以手术刀作为武器的习惯以及异能生物爱丽丝战斗时的着装。
『那么也就是说……』
我眯起了眼,忽然变了动作,不再进攻,而是将太刀送入左手后翻转,刀身折向了身后,同时猛地用右手缠住了他的右手小臂,以左脚为轴,身体旋过半圈,右肘抵住了他的胸下肋骨,肩膀作势将要上带。
是背身摔的变式起手步,但只要是战斗经验丰富的人,这个时候就会立刻意识到这一点,然后准确地采取对应的反制手段。
不知该说是出乎我的意料,还是果然在我的猜测之中,森鸥外没有采取任何一种正常的反击手段,而是借着我的视线这一瞬的死角,将手术刀贴向了我的侧腰。
森鸥外比我要高上十公分左右,以他现在的动作,差不多将我的所有方向都封死了。但我却并无慌张之意,几乎就在手术刀贴上衬衫布料的那一刻,缠住他手臂的右手发力,捏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以一种正常人完全无法达到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地矮身从他的臂下侧身而出,同时挥起了左手的太刀,随着脱出的动作,顺势直逼他的侧颈。
在我矮身的瞬间,森鸥外仿佛就知道了我接下来的动作。手术刀变了轨迹迅速收回,连带着他本人也后退了一步。太刀从他的身前划过,只带下了一截他披着的酒红围巾,轻飘飘地落于地面。
“所以说我果然不太喜欢和当过医生的人打架呢……”我收回了太刀,暂时又和森鸥外拉开了几分距离,“尤其是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脑子还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