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垃、圾。”
末广铁肠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呆滞的神情,他微微张开了嘴,就像是只想要洗洗棉花糖却发现棉花糖消失在了水池里的卡尔。然后下一瞬、
他便被飞驰而来的轿车撞飞了。
我收刀入鞘,看着车子紧接着便是一个近乎180°的灵魂漂移,撞向了对面正和贤治纠缠着的条野采菊,然而条野采菊灵活地避开了。
“贤治!抓紧了!”
我听见了国木田从车内传来的大吼声,车子并没有停下,而是在贤治立刻抓住车沿的同时立刻又朝我的方向开来。
半边身子挂在车门里的贤治朝我伸出了手,我举起了右手,迎上了他稚嫩却又因为常年农作而带着厚厚茧子的手掌。
——啪!
清脆的击掌声。
“路上小心。”
就像以往千百次目送贤治出门时一样,我对他露出了一抹轻柔的笑。
温暖的笑容从贤治的脸上褪去,他尚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呆愣住的一张脸,很快就随着飞驰的轿车绝尘而去,连带着一声几乎被车声掩盖过去、微不可闻的“诶?”一并消失在了风里。
我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扶着腰间的刀,转头看向了远处被撞飞了数米远的末广铁肠,以及对面抬起右手、眺望一般目送着国木田他们远去的条野采菊。
“哎呀哎呀。”条野采菊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放下手微笑着“看”向了我,“让年幼的少年逃走,自己留下来为同伴们断后吗?真不愧是富有牺牲精神的美人鱼小姐。”
他好似很感动地说道,但话里却满满的尽是嘲讽的意味。在他的身后,末广铁肠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经过改造的身体让他即使被全速行驶的车辆直接撞上,也并没有受多大的伤。
我看了条野采菊一眼,轻轻嗤笑了一声。
“这么悠闲、”
右脚向后退出一步,膝盖微屈,我俯下身,左手搭上刀身,推刀出鞘,骨折的钝痛和伤口撕裂的刺痛让我的额角冒出了几滴冷汗,但我的右手还是不偏不倚地握住了刀柄。
“——想必「猎犬」的诸位已经很久没尝过失败的滋味了吧?”
只是在拔刀的那个瞬间,锐利而森冷的一道银芒在璀璨的夕阳里亮起,倏尔消逝。末广铁肠微微睁大了双眼,在他终于有些松动了的神情里,我已将条野采菊踩在了脚下。折射着夕光的一柄利刃穿过了条野采菊的腹部,牢牢地把他钉在了公路上。
“没关系。”
“今天我会帮你们好好回忆起来的。”
我将手里的太刀又往下压了几寸,伸出因为骨折而肘部肿痛起来的左手,抽走了条野采菊腰间那柄带着西洋风的长刀。
落日的余晖在这精巧的细刃上轻盈地跃动着,让人想起黄昏时波光粼粼的海,大片的金光落下,却又只余下点点星光似的斑驳绚烂。这美丽而灵动的金色光芒舞过了白发男人的双臂,滚烫的鲜血飞溅,像是要将夕阳也一并染红。
——条野采菊、短时间内行动不能。
我松开了太刀的刀柄,从左手接过了这柄来自猎犬的刀剑,随意地抬手格挡住了来自末广铁肠的攻击。
“热身活动该结束了,末广阁下。”
我对上了他近在咫尺的脸庞,挑衅似地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