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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 6(2 / 3)

处也很明显,一旦对手是个心机深沉、狡猾谨慎的家伙,我就很容易在不知不觉中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毫无疑问,陀思妥耶夫斯基就是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狡猾谨慎”的存在,并且,即使很少出现在我面前过,但他对我倾注的注意力却丝毫不比放在太宰身上的关注少。

最开始是什么时候呢?森鸥外在「月见山凛一」十岁起就开始暗中关注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年纪并不比「月见山凛一」大多少,那么他又是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而盯上了「月见山凛一」呢?

好像在「月见山凛一」活着的二十一年里,绝大多数的岁月她都是孤身一人度过的,但是在她毫无意识——亦或者说,只不过是“浑浑噩噩”的那些年岁里,在难以察觉到阴暗角落里,却有着无数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每一道探究的目光后,都隐藏着窥视者们各自的心思。

——如果在那个时候,我真的死了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我的脑中突然地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

在那个血色浓烈、暮光璀璨的黄昏里,如果我真的和末广铁肠同归于尽了的话,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

我真的会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自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

还是说,无数细线连接的那一个「交点」被看不见的火焰吞噬,连一粒灰烬也没有留下,于是整张线网就会“崩溃”了呢?

我的灵魂是这个世界的bug,如果我消失了,这个世界真的能够将那些偏差的轨道“修正”回去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选择用「书页」将我的存在直接抹除,而不是用「书页」制造出意外将我杀死,他如此选择的底气,究竟是来源于哪里呢?

荷官轻轻的开门声将我的思绪拉回到了面前的赌桌之上,他手中的托盘上是两把外形上几乎看不出什么差别的枪,摆在绣着金线的柔软红绒布上,相对而放。

盛着枪的托盘被摆在了赌桌的正中。

柔顺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在明亮的灯光下流转着如同绸缎般的细腻光泽,那头奇异而瑰丽的异色长发不论是第几眼看到,都会让我的心里忍不住发出赞叹之声。

容貌昳丽的青年端坐在长桌的另一侧,他张了张口,像是想要开口对我说些什么,却又忽然犹豫了一瞬,细长秀丽的眉在极短暂的瞬间蹙起,又立刻恢复如常。

“……?”我歪了歪脑袋,“怎么了吗?”

隔着一张长桌,在如此亮堂的房间内,我的目光清晰地捕捉了青年倏而敛下眼眸又再次睁开的动作。

伸手捻起一小块曲奇,他只咬了一小口便又放下,动作优雅从容地用白巾擦拭净了指尖。

“不,没什么。”他的脸上依然维持着那矜贵却温柔的微笑,像是月色里泠泠轻漾的一潭清泉,“让我们开始吧。”

“……”我没有做声,只是抬眼多看了他一眼,才起身探过桌面,先后拿起了两把枪,拨动了转轮后,又将枪丢回了托盘里

『总觉得……』

『他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看着青年微微俯身拿起托盘内的两把枪,和我一般,再次先后拨动了两把枪转轮,最后拿走了其中的一把,将另外一把留在了托盘里。

俄罗斯转盘,在弹槽中放入一颗子|弹后转动转轮,让子|弹转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位置,然后由赌客轮流对准自己的脑袋开枪,比起纸牌一类的赌法,这种“游戏”显然更加刺激、也更加靠运气。

天空赌场自然也为客人们准备了这一玩法需要的道具,但这里又不同于那些混乱的灰色赌场,会来到这里的客人许多都非富即贵,最差也像是我和风生打劫的那对商人夫妇一样,至少准备了十万的赌资“随便玩玩”,因此赌场自然不可能会让他们有危险。

而此刻,和通常规则所不同的是,赌桌两侧的赌徒们,各自拿了一把枪。

我拾起了托盘里剩下的那一把枪,拿在手里掂了掂,无论是重量还是结构,都显示着这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双动式左轮。

而赌桌的另一头,青年手里拿着的,则是赌场里玩俄罗斯转盘“游戏”时用的,改造过的专用枪。

但不管是哪一把“枪”,子.弹都已经转到了某个我们两人都无法得知的位置。

我举起了抢,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看在我不辞万里送上门的份上,加点彩头?”我和一桌之隔的青年打商量。

“……”青年美丽的面庞上露出了些许迟疑的神色,但在几秒的犹豫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什么样的彩头?”他问我。

“一发一个问题。”我晃了晃手里的枪,对他笑了一笑,“只有关于我自己与你自己的问题,什么都可以,如实作答,决不说谎。”

只有关于我自己与你自己。

不会触及组织、不会涉及计划、不会谈到那些彼此必须缄默不言的话题。眼前的青年高贵优雅的就像是位统治领地的王爵,他有着强烈的自尊,不会向领地上造访的任何客人低头,也不会屈服于那些无理傲慢的宣战,他从容不迫、和煦中带着坚毅,是这座赌场的人心所向,但与此同时——

他也纤细脆弱的、就像是那些美丽璀璨的水晶装饰,只需要一个偶然的契机,就会从高处哐然坠落、摔成一片粉碎。

那双铅灰色的眼眸望着我,透亮的瞳孔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莹莹的光亮,他望着我持着枪的手,望着与我的脑袋近在咫尺的黝黑枪.口,望着我仿佛随时都会轻易扣下的扳机,目光里所掩藏着的,不是期待、不是漠然,也不是他所表现出的从容镇定。

而是紧张和不安。

就像很多年前,每次夏目被我偷偷拉着去惹事的时候,少年那猫一样竖瞳里满溢而出的情感。

好孩子哪里能学会理直气壮地做坏事呢?

“第一个问题。”我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便用指节扣住了扳机,微微垂下了眼帘,脸上的笑意消融到近乎于无。

“你——”

“很喜欢曲奇吗?”

高度紧绷的神经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像是充满气的气球突然松了口,那些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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