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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 8(2 / 3)

该是血液的铁腥味,呼吸停滞,心脏也不再跳动,温热的身躯散去了最后的热量,变得冰冷而僵硬。

——可是子.弹没有射出枪口。

它滚烫着、膨胀着、躁动着,积蓄满了巨大的能量,却又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卡在了弹仓里。

然后咔哒一声,被转轮带去了下一个位置。

我垂下手,甩开转轮,在西格玛呆滞的目光里费了点力气敲了敲,把弹仓里唯一的一颗、已经转过了膛的子|弹,倒了出来。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我抬起眼,朝西格玛微微一笑,“第一、射出你手里的下一枪,被颜料弹溅一身的颜料,输给了我,然后成为我的‘奴隶’;第二,对我的这一个问题回答‘yes’,然后成为我这一边的人。”

“你要选哪一个?”

西格玛愣愣地张了张口,半天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像是个木头……像是个花瓶一样呆坐在那里,盯着我手里的枪和子.弹。

安倍凛一,枪械杀手,只要我拿着枪,子.弹就别想不卡壳,没有任何真枪能在我的手里正常地把人一枪爆头,除非我选择直接用枪托把对方的脑袋砸个窟窿。

棒,不愧是我。

我洋洋得意地把枪和子.弹往赌桌上一丢,重新戴上了眼镜,那些纷繁的红绳便从我的视线里尽数褪去,露出了世界最简单的面貌。

西格玛:“……”

他显然意识到自己被我驴了,但他找不到任何翻盘的借口,赌什么是我提议他同意的,枪是他的地盘提供的,占据主场优势的人也是他,但是输的人还是他。

最重要的是,他打不过我们,不管是我还是风生,哪怕只是其中一个,他的人都打不过。

“……那么赌场呢?”他问我。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摊了摊手,“就算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来了也没办法收走这座赌场的,他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你在书页上写下了那行字。”

“他现在要面对不是那一个「月见山凛一」了。”

想到那个俄罗斯传|销诈骗犯,我冷笑了一声。

“——而是三点五个「安倍凛一」。”

一个甚至足以在高天原斩杀神明的配置。

“……”西格玛放下了手里的枪,十分乖巧地举起了双手做出了投降的姿态,“如果可以的话,请在每天的下午茶里给我多准备一碟曲奇,谢谢。”

我朝身后一指风生,对他郑重介绍道:“这位是风生,我们的管家、厨师、保姆、司机、清洁工,万能的许愿——噗呜!”

风生黑着脸一巴掌把我的脑袋拍到了桌上,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去死。”

我挣扎地举起一只手,补完了最后一个字:

“……机。”

西格玛:“……好的。”

虽然看不见西格玛的表情,但我清晰地听见了他咽了一口唾沫的声音。

费了老半天力气,我才终于从风生的魔爪下解放了出来,扭头就朝西格玛问话:“所以为什么陀思妥耶夫斯基自己不写,要你来写那句让我消失的话?”

西格玛一怔,低头思考了几秒后,才答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或许这是因为……在书页上写下的话只有形成一定的因果逻辑才能成为现实,然而让一个人消失,这并不是在‘构筑‘一段逻辑,而是在‘推翻’一段逻辑。”

“所以?”我趴在桌子上看着他,脑袋有点疼,我怀疑背后的风生在扯我小辫子。

“……推翻只需要暴力就足够了。只要写下这段话的人有着……特殊的力量,那么即使只有一句话,或许也可以消除掉一个人的存在。”西格玛说到这,顿了顿,“能够否定书页本身的力量,大概就是书页自己。”

他抬起头,对上了我的目光:“而我就是从「书」里诞生的人。”

“噢。”我平淡地眨了眨眼,“这个我猜到了。”

西格玛身上的线都很新,他的外貌看起来也该和我年纪相仿了,但他身上的线却新的和三五岁的幼童差不多,几乎没有什么“老旧”的线。

『可以,本质上还是个小孩,能养。』

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我的平静反应似乎让西格玛有些不知所措,他端起了茶杯想要借着饮茶的动作调整一下状态,但却在茶杯已经离开杯托了之后才发现杯里的茶刚刚已经被他喝的差不多了,于是他显得更加局促不安了起来。

“所以、我指的是、呃、那个……”分明还是在他自己的地盘上,但他却一下子紧张得像是个第一次被拎上讲台讲话的中学生,大脑的一片空白几乎都写在了脸上,“凛一小姐您也是——”

这是他第一次念出我的名字,老实说其实还挺新奇的,而且西格玛应该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样,是个欧洲人,日语发音虽然还算标准,但也依然带着些微的口音,最重要的是他……断错音节了。

噗、

有点可爱。

我听着他把「Rin/Ichi」,念成了「Ri/Ni/Chi」,努力忍住脸上的笑。显然陀思只给他看过我的资料,没在他面前说到过我的名字,偶尔提及估计也是用“她”之类的代称。

我还在把刚涌上来的笑意努力憋回去,就听见身后响起了节奏和缓的敲门声。

西格玛立刻住口不言,变回了我最开始见到他时那副从容优雅的模样,伸手按了一下手边的什么按钮,于是敲门的人便推门进来了。

还是刚刚出去了的那个荷官,他缓步走到西格玛的身边,将一张信笺一样的纸呈到了西格玛的面前,纸上印着天空赌场的标志,显然是赌场自己的用纸。应该是因为顾忌到我和风生也在,即使小声传话也不稳妥,索性把事情在纸上写了送进来。

秩序井然的简直让我难以想象,这只是一座在几天前才被书页创造出的赌场。运行之完善足以与逻辑上“大战后所开设”的历史相吻合。

西格玛在看完信笺上的内容后,对着荷官微微颔首:“让客人先在三号待客厅稍等,我稍后便过去。”

“是。”荷官俯身鞠躬,带着信笺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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