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把那原是猎户的张忠等十个捕快当做心腹,每每相隔五七八日聚在宅里,边喝酒吃肉,切磋武艺,交流些做事的机宜。
武松对他们十个人说道:“兄弟们因缘相聚一起,人生不过区区几十年,定当做出一番事业来才不辜负了男子汉大丈夫。”
张忠、张保,钱山,沈烈,侯信,曾羽,郝刚,许坚,唐冲,冯越等十人都道:“以前我们都只不过是猎户,凭着一身的本事众兄弟们射猎了飞禽走兽,众人都平分了,倒也过得其乐融融。向来只见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从未见到过男子汉,大丈夫。只求能吃饱喝足,一家人不饿,过得比那些整日挥舞锄头的农民好一些,就心满意足了。等遇到都头打虎,一千贯一分不取,却都与我们分了。我们也看得出都头并非手头有多宽裕,都头这等豪情,心中尽是他人,不为自己取利。我们方信世间真有英雄汉、大丈夫。我们兄弟一定唯都头的马首是瞻,做出一番事业来。”
武松听了,笑道:“以往想做一些事,奈何没有兄弟相帮,空有抱负,终是饮恨成空,今番有众兄弟在我身边,我现在心中好似我也有了无尽的力量。”
众人都道:“大哥待我们恩重如山,让我们从被人管,到现在来管人,都是大哥的抬举,我们为了大哥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武松笑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怎会做出让兄弟为我而死的事来,我还指望你们都好好的活着,我们共同撑起这个场面来呢。”
武松又道:“你们可知做出一番事业是什么事业?”
张忠道:“是建功立业,封王封侯吗?”
武松道:“如果身逢乱世,当寻些封王封候的事情来做,但是现如今清平世界,哪得封王封侯的功业。”
武松停了一下,看众人不知自己所讲何意,武松于是解释道:“现如今我们在这阳谷县,仰仗史大人的抬爱,我们兄弟也算是公门中人了,史大人的恩情,我们定不敢忘。在史大人面前不能有半点不尽心处。”
众人俱都点头口称,“明白”。
武松又道:“我们当差,虽不做欺压良善之辈,但是世人有几人是良善之辈呢?”
众人听了都茫然不知所以,都道:“大哥是说天下没有好人了?”
武松笑道:“兄弟说说看,哪样的人是好人?”
侯信道:“对人客客气气,谦虚恭谨的人不是好人吗?”
武松道:“他对人客客气气,那是因为你比他强他才会客客气气,你看他对不如他的人还客客气气吗?多数都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人是多面的,对什么人他就展现哪一面。”
张忠道:“都头是说,我们强了,那些人就会尊敬我们,我们弱了,他们就会小看我们。要让我们兄弟学会看懂人心,然后我们细细想想该怎样去做。让别人畏我,敬我。”
武松笑道:“说的不错,”
张忠说道:“自从大哥当了都头那些为非作歹的闲人恶棍虽说消停了几个月,看大哥一直未曾治理治安他们又开始做恶欺人了。”
武松道:“如今咱们暂时先不去管他,我也做了都头不过半年有余,你们也新进捕班不过月余,我们先立住脚跟再说。以后我每个月给你们每人五两银子。这些银子不是让你们存起来的。我是要你们每人结交三五个生死弟兄,把这五两银子花与他们。他们既可以为你们助长些声望,也可做你们的眼线。”
众人都笑道,“就是让我们做些吃吃喝喝的事情吗?”
武松道:“差不多,但是结交的人也要分人啊,对于那些不重情义的小人,你枉和他相与一场对于这种人最后都是出卖兄弟的败类而已。你们暂且记下,它事莫论,如今兄弟们先开怀畅饮一杯。”
于是众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吃喝谈论一番,众人又来到后花园,兵器架子上拿起刀枪棍棒演练一番。
但见这十个人各有所长,张忠、张保二人孔武有力,两个拳头开砖碎石,如铁锤一般。钱山、沈烈善使一条钢叉,挥舞起来如一条水中蛟龙。侯信、曾羽二人搭弓射箭百发百中。郝刚、许坚手持朴刀,明晃晃如雪片纷飞,令人眼花缭乱。唐冲、冯越一身轻功,攀房过屋如履平地。
武松心中踌躇满志,心道,这世界就是人的创造的,有人就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