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吗?
不是梦。
我抚摸上包扎过的胸口,我确实是被攻击了。
“哎呀~”不着调的声音先从门外传来,之后是打着哈切的太宰治走进来。
他毫不在意我是伤员,很放松的把自己摔进了另一张医用床上。
“富江真的是很麻烦呢。”他的黑大衣歪歪扭扭的团在床上,缠满绷带的手腕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还无法从死亡的冲击中脱出,我呆傻的看着他,面上没有表情。
太宰治对我的表现没有做出反应,他继续絮絮叨叨的念叨着:“被亲爱的同事背刺了,难道大家都很讨厌富江吗?”
看着他,我兀的想到他跳下去时我看见的那片湛蓝色的大海。
明明应该先关注自身的事情。
我却无法控制的问他:“跳海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像是我的反应超出他的预料,太宰治鸢瞳里沉了几分暗色,但很快光又在他的眼里亮起,就好像我刚刚看见阴沉的表情是错觉一样。
我看见了。
我确实看见他阴沉的表情了。
“那富江在被江花刺的时候在想什么呢?”太宰治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指着我的绷带向我询问,脸上还是平常那副丧气又乖巧的模样。
真是一点都不像个Mafia。
奇妙的,被刺了一句,我却并不生气。
“嗯...”我思考了一下当时的想法,“在想,原来那是杀意啊。”
“我能感觉到杀意了?”我歪头思考。
下次能提前避免了吧。
“噗。”太宰治被我的话逗笑——我完全不觉得我的话有任何笑点。
“你在死前,想的是这个吗?”他笑的捂住肚子,连眼泪都笑出了几滴。
“嗯。”我回答他,这次我想的是上辈子临时前。当时是不甘又愤怒,恨不得化作冤鬼掐住凶手的脖颈,留着血泪询问他为什么。
这次发生这种事,我的情绪很平静,除了被胁迫时心脏吓的要跳出来,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诡异的是我感觉到的只有平静。
变成川上富江后,生活起伏太过波澜。
笑了几句他就陷入了沉默。
在这里静到窗外的车水马龙声都能听到时。
他开口了。
“我没有跳下去哦。”
他这样说。
“我在集装箱的夹缝里。”
“我还以为富江会来救我呢。”
“...”就是他看了全场的意思。
好狠,好狠的人。
我当然知道太宰治是有配枪的,当天他也带了,早上他还专门掏出抢给我炫耀过。
他没有出来救我。
...
不,他救我了。
不然我怎么能活着在这里呢。
我捏紧拳头,太宰治没有管我的反应,他慢吞吞的从病床上爬起,打算离开。
在他离开前,我想清楚了。
他确实没有必须救我的责任,我有什么资格向他生气呢?
就算要生气,也应该怪江花,或是富江吧。
早一点晚一点都是救了我啊,往好处想可以带伤休假吧。
会有补贴吧。
“谢谢你。”
我在他走到门口前就想通了,我没有迟疑直接向他道谢。
在我刚来这里之前我一定是扭捏的无法表达自己的谢意。
但做太宰治的手下,真的需要大心脏。至少对现在的我来说,道谢不需要什么好的气氛,说就完了。
而且,现在也不是突然冒出奇怪的一句谢谢。
“你在说...”太宰治被我的话激的一跳,他转身看向我,嘴里的话说了一半在看到我的表情后就停下了,他狼狈的转过身。
他停顿了几秒,迈开步子离开了。
背影里带着几分落荒而逃。
我微笑着看着他离开,捂着胸口小心翼翼的拉上被子闭上双眼。
准备睡了。
当然我是不可能睡着的,胸口真的太痛了。
该死的富江。
途中中也来医务室看了我一次,还说要打一顿太宰。
想打宰不用找借口,真的。
因之前太宰治不让同事和我接触,中也走后就没有人再来看望我了。
眼皮越来越沉重。
迷迷糊糊的,我看见一位金发幼女在我的床边,她应该是踮着脚尖的,她凑近我的床位看向我。
我想睁大眼睛想跟她打个招呼,最终我抵抗不住睡意,被拉入了梦境。
彻底睡着前,我听见谁在叫我。
是可爱的小女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