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姓谁名谁。”
宋佳佳面容一僵,搅着手里的帕子,酸水直往冒,气得死死瞪着顾昔念的侧脸。
赵寡妇还惦记着自家的儿子,脚尖还是想要往里走,却见那矜贵漠然的公子,冷冷淡淡提醒,“当真是要往里走?”
林雨不知是从何处来,捧了一把鲜花野草,五颜六色献宝似的,撒欢儿跑来。
脆生生塞到顾昔念怀里,转身手贴着背,阴森森咧着嘴对着宋佳佳笑。
“再看再看,就挖掉哦。”
宋佳佳被她突如其来的怪笑,吓个半死,推开人群尖叫着逃窜了回家去。
赵寡妇没找到儿子,心里还添着堵,听着林雨的话,扭头就冲着他们三个指指点点,“几个不干不净的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小年纪不学好,成天厮混在一起…”
顾昔念理着手中的捧花,本来为数不多的好心情,被她骂骂咧咧扯坏个彻底。
也不知这赵寡妇的嘴是怎么回事,这么多难听的话她都能张口就来。
顾昔念有些被烦到不知说什么,撅着个小嘴,杏眸长睫恹恹垂下,鼻息紊乱紧凑。
她好像也不善于发脾气,被人欺负辱骂成这样,也只像个软糯的甜柿子,耷拉下来任人摆布。
萧翊冷颜抬眸,拽过顾昔念的手,声线格外温柔,带着些许蛊惑,“在下总是时常被世人所蜚议中伤,若是娘子能够常伴吾身,便是再好不过。”
顾昔念俯身将手中的花,轻放在萧翊怀里,万分觉得同感触情。
她自己从小也是被弃养在庄中,虽是也有庄中奴仆,可私底下自己的存在也是被他们肆意诋毁。
顾昔念甜甜浅笑,毫不犹豫点头同意。
林雨狐疑转过头,不耐朝着人群啧啧无奈,想起刚才清风拎在手中的废物,恶狠狠冲着宋寡妇开口。
“方才我给姐姐摘花的时候,见着一个男子趟在那西山口脚下,也不知是干什么了,衣服也不穿。”
赵寡妇听着哪还有心思留,撒腿就推开人群往外跑,脚还没来得及迈出院门口。
小院外黄沙漫天,阵阵马蹄声远远传来。数名侍卫皆铁甲腰配长刀,身后马车辘辘而至。
黄首领疑惑不解看着轮椅上的人,雪夜刺杀之时,他分明是看着太子双腿被寒箭毒伤,怎地眼下还能醒来现身,观其面色竟还愈发难测。
清风右手覆膝左腿跪下,后面的侍卫动作整齐统一,恭敬行礼,“属下救驾来迟,还请殿下责罚。”
瞧这阵仗,赵寡妇颤巍巍愣在原地,尘土飞扬间,顾昔念眨眨眼,小模样也有些被惊到六神无主。
萧翊侧头捂着拳,咳嗽了几声,慢条斯理顺着怀里的花,“你们若是再晚些过来,本宫该要夜半无人翻院墙,苟活成无所不为的野男人了。”
全场静悄悄一片,无人敢接他这句玩笑话,林雨缓缓侧头含笑和顾昔念若有所思的神情对上。
赵寡妇扑通一声跪下,哪还有之前泼辣无理的样子,“殿,殿,殿下,是农妇有眼无珠,惊扰了贵人。”
小院动静这般大张旗鼓,早把村里的人都引来了,黑压压一片的人把路都围得水泄不通。
林雨叉着小腰,不知将清风拦住说什么,一张小嘴叽里咕噜的,后者低眉冷眼很是严肃。
顾昔念无奈纠结着,角落瑟瑟发抖的毛绒鸡崽们,生怕那些来往侍卫踩着吓破胆了,来年长大还指望着它们下蛋呢。
赵寡妇最后的下场她没空计较,因为那群侍卫们正开始进进出出,抱着她平日里辛苦攒钱买下的医术,小雨也抱着她为数不多的衣裳包袱。
顾昔念满眼茫然,“你们回家,为什么要动我的包袱。”
林雨顿住脚步,欲言又止。
宫中势局诡谲多变,无数双眼睛惦记着东宫太子,这位又是个深陷其中嫌恶牵扯不清的,阴郁沉寂满身煞气的清霜霁月,是自己这个至死不休都斗不过的疯魔。
顾昔念定不知萧翊的另一张面孔,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男人嘴上说着都是挑好听的,背地里又是谁知道?
林雨难得遇见一个,真正想要守护终身的主人,真是打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只是那人是太子萧翊,就算是瘸着腿,负着伤她都没有把握,全身而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