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总的意思是……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他没有必要为了你再去得罪时家。”一直沉默的顾方突然开口，谢非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那就这样放过他？”南宫不甘心地问。
谢非对南宫的问题兴致缺缺，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向南宫下了最后通牒，“C牌代言人的空缺我给你保留最多一个月，等你选好了人再来联系我。未免止雨起疑心，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去城南庄园，也不要让旁的人知道我们是表姐弟。”
南宫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后，谢非的办公室里突然变得一片死寂，顾方从没有主动多话的习惯，如果谢非不说话，顾方将安静得如同一个透明人。
“你似乎对南宫很不满？”谢非问。
“少爷多虑了，南宫小姐怎么说也是您的表亲，我没有立场对她不满。”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少爷。”谢非突然烦躁，“你要无时无刻不提醒我你是我爸派来监视我的吗？”
“抱歉，但是谢老爷对我有恩。”沉默片刻，顾方说，“我会永远忠于谢氏，这是我对谢老爷的承诺。”
“算了，你开心就好。跟你这种榆木脑袋真是讲不通。”谢非无奈，“准备一下，三天后和我一起出个差，去庆川。”
“庆川？是那个影视基地建设项目？”
“对，我得到些消息，还记得姜铭业破产时候有一批有毒建材流入市场吗？”
“姜小姐的父亲？”顾方若有所思，“这事儿我多少听说了，难道您怀疑庆川的项目部有人吃回扣，暗中换了毒建材？”
“对，项目部有个姜铭业的表亲，当初也是因为止雨的关系，同意给姜铭业的亲戚安排个工作，当时谢氏正好有意开展西部的建设项目，就推荐他去了。其实前几年我就得到消息，这人没少捞油水，没想到这次竟然有人直接上天都市总部来告他的状，必须得亲自去一趟。”
“我记得……谢氏庆川项目部的总负责人不是他，是老爷的一手提拔的老部下，叫程青崖，很得信任。”顾方沉吟片刻，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疑惑，“庆川影视基地的建设项目是二少爷分管的产业，我们去干涉只怕不合规矩。”
“如今我既然准备在谢氏开一个文娱影视部门，那么影视基地的建设对我来说就不是毫无关系，更何况现在整个谢氏的大小事宜都得从我这走个过场，我去过问二哥的产业，很过分？”
“好，我回去准备。”
“等等，这事你也会告诉老头子？”
“事无巨细，少爷。”
谢非没再说话，一脸“败给你了”，朝顾方摆摆手。
照理说这事儿确实不该谢非亲自过问，谢氏是一个庞大的运转良好的公司机器，一般而言谢非只需要总览全局把控大体方向——当然，这也是多亏了谢氏的太上皇，谢非的父亲多年谋划。
谢非知道他去管这件事，必然会开罪谢氏的高层，但姜铭业的破产实属诡异，他不想姜止雨再因为这事儿的遗毒背上更多莫名其妙的官司了。
因为老杨头的消失，姜止雨一下子失去了经济来源，一笔奖金还压在他手里不说，眼下网上那么多风言风语，居然有人传说老杨头已经无了。
姜止雨是不相信这一套的，老杨头可是老油条百事通了，谁有他心眼多。她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再找个工作赚点钱，看看下个月能还多少。
姜止雨愁容满面地关掉记账APP，下意识点开了wb，热搜前十楚桓州占了五个，还全都是什么“楚桓州自曝恋情”，“楚桓州单身人设”，“楚桓州PUA粉丝”之类的负面词条。
好家伙……都乱成这样了，南宫都不管的吗？姜止雨以前当楚桓州大粉的时候没少在小号和粉丝们一起骂经纪人不作为，但是这次的情况，姜止雨猜测估计是楚桓州彻底和南宫翻脸了，所以才会对他放手不管。
想了想，姜止雨又去检索了楚桓州所在的星天娱乐公司，公司的广场倒是清理得一干二净。
果不其然，没多时星天娱乐的官号发布了与楚桓州终止合作的公告，几乎是在公告发出的同时，半数以上的粉丝站黑头像，并发出语焉不详的脱粉小作文。
敢情都是商量好的。
姜止雨觉得有些纳闷，如果只是艺人恋情曝光，至多雪藏一段时间，远远不到那么迅速的解约出走的地步，何况昨天的致歉信发出后直到现在，楚桓州的社交平台都还没有一点新的动向。
虽然姜止雨猜不出楚桓州昨天在城南庄园遇见自己的时候为什么会是那副神色，但不知为何，她隐约觉得今天的乱局与昨天那匆匆的一面有关。
想到这，姜止雨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她必须见楚桓州，她要问清楚。
姜止雨知道，现在她认识的人中唯一能联系到楚桓州的只有裴映雪了，虽然她真的不太想去找这个谜语人。
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后半夜结霜，清早出门看到城南庄园里的植物都披了一层苍白的薄壳，来不及凋谢的淡色蔷薇看起来一脸憔悴，姜止雨怜惜地伸手托起一朵垂头丧气的花。
“拘在这里真可怜，还不如野生野长地开在荒原，生死都由自己。”姜止雨喃喃道。
“开在荒原给谁看？”谢非声音带着笑意，从姜止雨身后传来，“今天这么有雅兴，来赏花。”
姜止雨回头看见谢非朝她走过来，他今天早上似乎没有要出门的打算，家居服外面披了一件大衣就跑到院子里来了，碎碎的刘海垂下来，倒是把他平时有些冷清的眉眼遮了个大半，看起来平白小了好几岁。
“……你鼻子怎么那么红？”姜止雨忍笑问他。
“啊……”谢非突然有些慌乱，“冻的。”
其实是起得匆忙，忘了吃过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