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渡虽说是一派长老,但是这人深居简出,除非门派有重要事情甚少露面,有的弟子入门好几年不见得能见上一面。
修真界的人都知他容貌无极,更有传言说有修真者远远见之一面便看晕了过去,在宗内不少弟子为了能见之一面,甚至会天天蹲守在问仙峰的必经之路。
自己门派都是这样,而在外面,君无渡画像更是价值千金,一旦问世,便会遭到女修们的疯抢。
如此一听玉宵长老来了,一个个神情激动的伸长了脖颈朝路口望去。
转眼间,就见君无渡一袭雪色白衫逆光而来,漱冰濯雪清冷孤傲,如远山薄雾入了画卷。
女弟子们一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却克制着不敢发出一丝嘈杂。
君无渡一踏入大厅,视线便越过跪在地上的南枝,落在宋朝颜的身上。
宋朝颜刚要起身行礼,君无渡广袖隔空微佛便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看也没看南枝一眼,朝宋朝颜问道“伤可处理好了?”
宋朝颜立刻回道:“多谢仙尊关心,我的只是微末伤,不足挂齿。”
待到君无渡一落座,灵虚长老指着南枝说道“玉宵,你说说你这个弟子昨天才罚到千悔涯,结果今天刚出来又惹事,她是当这戒律堂是她的家了?”
君无渡这才施舍般地看了眼南枝,那眼神与看宋朝颜时的截然不同,漠然冷厉的很。
也没指望君无渡会回话,灵虚长老又兀自继续说道:“我看就是你平日对她太过放纵,才如此目无法度无法无天……”
还没说完,就见冲虚道长走了进来。
路过王元思身边时,冲虚道长冷哼了一声,吓得王元思顿时缩了缩脑袋。
见人都到齐了,灵虚长老径直说道:“今日旁观者甚多,为公平起见,让谢兴朝先讲讲事情的起因结果。”
谢兴朝是杂役峰的管事弟子,事发是正在饭堂。
只见他进来后朝众人行了一礼说道“回禀各位长老,王师弟在用膳时,南枝师妹冲进饭堂率先对王师弟拔剑动手,双方打斗时候南枝师妹用了毒,王师弟不甘受辱拔剑朝南枝师妹刺去,两人打斗间朝颜公主见状上前阻拦,南枝师妹错开剑招刺伤了朝颜公主的胳膊,王师弟用了引雷决,这才停止了打斗。”
灵虚长老本来对南枝就有气,自从她来了天玄宗,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就被她给带坏了,整日不思进取尽做些偷鸡摸狗之事,现在整个天玄宗到处都是她和雁回的风言风语。
越想越气,只见他一拍桌子,声色俱厉地说道 :“南枝你这逆徒,当众挑起争端,对同门投毒,伤害无辜,破坏宗门法度,你可有话要辩?”
“当然有话要辩!”南枝挺直了腰杆,平静地说道:“第一:整件事的起因分明是王元思率先挑拨污蔑我的清誉,好歹我也是女孩子,难道要任由他继续胡编乱造?第二:打斗间用任何手段都是各凭本事,就比如说王元思用了中级引雷决。第三,宋朝颜是自己撞上来的,而非我有意为之,况且我为了保护她免受波及,才会被引雷决击中……”
南枝说的不卑不亢说得头头是道。
一旁的王元思眼见她就要摘个干净,立刻开口说道:“分明是你动手在先才引发了争端,再则饭堂当时那么多人都在议论你,充分说明是你心虚影斜。而朝颜公主一片好意,却被你故意误伤,你不过是趁机报复与她!”
南枝立刻反唇相讥“是你以讹传讹,像无知男人一般乱嚼舌根,你怎地好意思说是我挑起争端?”
“你若是没有做苟且之事”王元思不屑一顾地看了她一眼“为何全宗上下都在议论于你?既然做了就不要像个缩头乌龟一般打击报复,令人好生瞧不起。”
南枝冷笑了一声“分明是你不明事情缘由胡编乱造毁我清誉,怎地,我难道要生生受着你脏嘴带来的后果,还有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呵斥“南枝!”
南枝下意识地抬头,就看见君无渡压着剑眉,一双凤眸冷冷地盯着她。
“我问你,你可知错?”
南枝望着君无渡晃了晃神,她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说些什么,最终,所有的话都悉数收了回去。
在君无渡的眼里,宋朝颜受伤的那一刻就已经为她定了刑。
而她生生受了中级引雷决,若不是体质特殊她此刻丹田定已破损,可是这些都比不上宋朝颜手臂的一点小伤。
南枝只觉得好笑。
所以,还让她来辩什么呢?
直接定刑不就行了吗?
她淡淡地看着君无渡,“弟子无话可说,要罚便罚吧。”
君无渡站起身,凤眸半垂,居高临下地看着南枝:“目无尊长逞凶好斗,当众斗殴肆意妄为,冥顽不灵伤及同门!罪上加罪自己去领八十戒鞭!”
此话一出,围观的宗门弟子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
“这八十戒鞭打下去,最少得躺一个月,会不会太重了。”
“好歹也是亲传弟子,这也确实有些重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玉宵长老一向铁面无情,绝不会因为是自己的弟子就有丁点徇私。”
八十戒鞭?
南枝本以为不过二三十鞭,咬咬牙躺半个月就过去了,没想到竟然罚得这么重?
凭什么?
不服地捏着拳头,她看着君无渡大声反驳道:“公然出手和同门恶斗确实犯了宗规,但是明明是别人有错在先,凭什么我不能动手教训维护我自己的尊严?”
君无渡压着眉足足盯了南枝许久,才用一种冷得让人发寒的声音说道:“从你入宗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告知过你,修炼修的是自身修炼修的是心境。入门这么久你竟然还能被三言两语挑拨影响,冲动做事不顾后果。如今若是不好好教训于你,你这般执拗偏激的性子早晚得误入歧途酿成大祸!”
南枝只觉得好笑,看着那站在台阶之上的君无渡,只觉得他变得那么道貌岸然。
明明是因为伤了宋朝颜而已,才将她罚得如此之重。
这破地方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下去,跟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