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关,不得已逃进老林子后就一直病,做不了勇士。
甘鹿也知道,李诚要更生气了。但部落都要没有了,李诚明知道来黑龙江城的后果是什么。她叹气:“算了。我的感情你不懂。我等的人来了,你千万别乱说话。”说完,她站起来,看着前面的马车渐渐驶近。
前哨八旗兵,已经看到路边这两个古怪野人了。
甘鹿和李诚,都没有剃头。
尤其是李诚。他身体单薄,眉目秀气,隔远看着像是个誓不剃头的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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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骑上的兵卒愣了愣,有阵子没见过这样不怕死的逆贼了。
不,看那小姑娘,也许是野人?
八旗兵策马又转回去,看着,应该是去向马车边,找将军府家将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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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诚渐渐平静下来,睨着身边的少女,甘鹿十六岁了,精明得不像个少女,她弯腰把一张张皮子捡起来,重新抱在怀里。
她腰间的弯刀也被她摘下来。递给了李诚:“帮我收着。见贵人不好带着。”
李诚认得,那刀还是班加送给她的。为了换这柄刀,班加去打了三头鹿。结果遇上了熊。熊皮衣现在穿在了他李诚的身上。
真是勇士。
温克女人,只爱勇士。
李诚不断地冷笑,他不接刀,只道:“不行。现在就解除我父亲下的咒。把咒牌给我!我们就解除婚约。”
“不行。”
“那别怪我。我跟着你到这里了。我就叫起来,说黑龙江将军的外宅庶子,前年纳的小妾昭宁根本不是什么野人女真。是温克野人,是你姐!”李诚狠毒地笑着,“你想全部落二三百人一起冒充女真人,想走这条路救你一家子。也得我帮你!”
她皱眉,看了看前面停下来的青围子暖车。观望的八旗兵来了四骑,时进时退。
押车的家将下了马,似乎在向马车时的贵人禀告什么。
她想,是黑龙江将军的女儿没错了。
这位大小姐,明敏果断,但心地不错,所以护车的兵士没直接冲过来砍死两个不知是野人还是逆贼的小民。
机会只有一次。
但李诚阴笑着:“答应吗?咒牌给我!”
她的脸色一沉,看着李诚。
“别坏的我事,李诚——!我知道你的真名是格里格桑。”
“……我是汉人。”
“呆会,你别乱说话。否则……”
“否则什么?”李诚盯着她,“我不怕死!你以为只有你那个班加是勇士吗?”
关班加什么事。班加对部族很忠心。
但李诚,是个外来人。
完全没有忠心可言。她来黑龙江城十几次只告诉班加不告诉李诚,这是理所当然。
甘鹿忍着不耐烦,看着他:“我知道,你说你是汉人,但你不是。你说满人杀进了关内,天天杀汉人你就逃到山林里来了。但其实你不是。你是满族人。是建州女真人,是康熙下旨追拿说不定要处死的人犯。是不是?”
李诚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你是很尊贵的满族人。格里格桑。”甘鹿看着他,“你的父亲,不是父亲,那位死在我们族里的老人是你的师父。满族大萨满。”
李诚很想捉着她的肩,大声喊着,她凭什么说他不是汉人。
她是什么东西,满语是他教的,汉语是他教的,蒙古语是他教的,所有的一切外面的知识都是她教的。
她只是个没开化的野人!
在这黑龙江的边塞,温克人是上游支流老山林里的小民族。稀稀落落又分成了几百个更小的二三百人的家庭部落。她们每年就在额尔古纳河的左岸与右岸,来回迁徙。
他们之上几代,好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就在深山老林,从没看过外面的世界。
就连他们的邻居女真人,温克人也不清楚,不怎么来往。
不知道有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她们只见过附近几个无名小部落的人。那几个部落偶尔和野人女真有来往,做过猎物交易。
其他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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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比野人女真还要野蛮没开化小民族。
温克人。
他李诚以前根本没听说过的小部落!甘鹿向他学了太多的东西,结果现在来反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