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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日儒雅的彭成红了眼,挥舞着公牡梁使出浑身之力砸向盗匪,竟将突出的木榫头生生在一个盗匪头上砸断。
另一个盗匪拿着刀要往彭成身上刺,彭成从胸口先行摸出卷凿削向歹人之眼。
可毕竟年少做活计的时间还够不久,手力不够稳准,他只削下歹人一片脸皮下来。
这俩盗匪愈发暴怒。
闻讯而来的彭父毫不犹豫地想向门内冲,结果被突然出现开始维持秩序的护卫连同着新添看热闹的人群拦在大门之外。
原是前往临安城第一大酒楼丰乐楼吃食回来、刚好骑马路过的普安郡王遇见出去找军巡铺报案却扑空的乡人,就决定拐马进巷来主持正义了。
他手下的这群人冲进内宅捉拿匪贼,并迅速控制住一人。
彭成与母亲暂避一边且以为能松一口气。
谁知被逼置边角的另个贼人竟趁彭成不备,两大步跃至他身后将刀抵上他脖颈。
饶是女中豪杰的彭母,也不禁惊呼“大郎—”
彭希孟听见母亲惊呼赶紧手与腰臀并用,抵移开顶房门的木具,打开门就想往外冲。
金秀秀拼着命拉扯住她低声说:“莫冲动,先辩一下形势再做决定。”
彭希孟看着彭成落难,急得直呼:“歹人,放开我哥哥!”
金秀秀用力上手捂住她嘴:“别喊了,若是激怒那贼人害了彭哥哥咋办?”
彭希孟一下卧旗息鼓,不语只泪流。
彭成试着挣扎了一下,凶恶的歹人将刀抵得更紧划出了一道红痕。
金秀秀也急了,她压住彭希孟自己迈出门槛:“好汉,你现下最要紧的是暂保自己平安退出去。男子力大善反抗,会阻碍你撤退进程。不如放开我哥哥,换我为质?”随即便一步步走向歹徒。
这歹人心中有一丝动摇,刀把离彭成脖子都松了几分。
人群中一个少年儿郎走出大呵:“莫以人为质。有甚要求可同本王道来。”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有人认出这不俗的少年正是今年初新晋封的西府普安郡王赵瑷。
就在歹人注意力被转移之际,彭成用还藏在袖中的卷凿向后用力刺向他。
万幸,这一次扎的分外准,直将眼球都剜挂了出来。
隔着□□步距离的彭希孟,看见此幕不由得干呕起来。
赵瑷飞奔上前拉开仅距两步之遥的金秀秀,本想用衣袖为娇弱女娘遮挡住血腥场面,却发现她根本不需要,依旧面无改色盯着歹徒。
歹人大“啊”一声捂住右眼。
彭成趁机逃脱,众护卫上前拿下这第二个匪贼。
金秀秀终于动了,用手背擦了一下额角。这才向眼前的人行礼道谢。
“好!”围观的众人异口同声地鼓掌欢呼。
彭父终于能奔入家中,他首先确认了妻与侄女金秀秀无事,再双手拉住女儿端详了一番,最后确认彭成虽因紧急情况下胸口放置了卷凿蹭破皮渗了些许血、脖子略有割伤有些骇人外并无大碍。
他早已通过他人的夸赞知晓了相助少年的身份,领着家人们下跪道:“多谢普安郡王救命之恩!”
郡王赵瑷十分谦和:“过奖过奖。若非汝家少年英勇女娘飒爽,本王手下也不能迅速缴匪。快快请起罢。”
他踱步到两个跪着的匪贼面前问到:“说,尔等何人,为何擅闯民宅!”
两个匪贼并不做声。
彭成上前做揖:“郡王,小民有一事相禀。”
赵瑷点点头,旁边的随从随即屏退四周闲人,示意彭成向前。
彭成来到赵瑷旁,小声道明这两人进宅不曾翻找贵重财物,熟门熟路地直奔存放祭典漆器的厢房。
于是郡王赵瑷命人揭开两人脸上的罩面。
彭成认出其中一人为此前来家中搬运过两次货物的车夫。
之所以选择白日闯入彭宅,怕是蹲点过早就知晓彭家男人白日都要去前街工作,内宅只剩弱女眷容易攻破。
彭成陪着郡王赵瑷进入厢房环顾了一圈,入目皆是皇家御用的金银胎问礼漆器,两人同时明白了两个歹人的用意:这是要破坏迎回徽宗和韦贵妃的祭典!
是什么人要与皇家做对呢?还是纯粹要破坏大宋的威仪?
方才邻里去报案时正值换班,正好没遇上人。就近近两百余步的军巡铺的三个兵卒此时才姗姗来迟。
普安郡王赵瑷想起本朝□□曾说过“王者禁人为非,莫先于法令”。
既官府有兵卒来到,他也不便私人再追问。他便对赶来的兵卒说:“余等三人协同本王护卫将此二犯直接押送至巡检司。”
他而后又转头对自己的随身内侍道:“尔随兵士去传本王话给知州:事涉机速,听先捕获,后仍需取所属公文发遣。”
内侍应:“喏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