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男面前，捂着脸指着三三大骂：“那个傻X打我！”
林安风带着口罩也赶了过来，她躲在人群里，看着下车的男男女女还有断了胳膊的祁炎，心中发凉，富家子们还是被带回来了。
“小洋啊。”带着口罩的赵指挥柔着声音对三三等人道：“你撞了人家，就应该受点教训。”
叫小洋的粉面小子经他教育，憋着骂娘的话没反驳，只是瞪着眼拧紧拳头满脸的“你等着”。
接着听赵指挥调笑着挥挥手：“就算祁队带队没多大本事，也要把他当人看嘛，总不能推搡人家不是？”
小洋一愣，接着咧开嘴角笑起来连连应和着“对对”。三三没听完就要上去动手，被诸葛源赶紧拉了回来。
“嗨呀，你看看祁队也受了伤，那就由你送我们去休息吧，一路奔波，我也累了。”赵指挥指指三三，语气不容拒绝：“怎么？你们白雁的人还不听上级指挥？！”
他声音突然拔高，从内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又拿出一个迷你通讯装置甩甩，嚣张无比地朝三三大吼：“带路！”
三三看着证件上“指挥员”三个字，又看着对方手上随时联系总部的通讯机，所有的难受和愤怒只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诶，这才对嘛。”
赵指挥领着一队人跟着三三走了，人群也逐渐散开，看着行动艰难却没人帮忙的诸葛源与祁炎二人，林安风上前搭了把手。
诸葛源抬眼瞅着她，咬唇却没说出谢字。
几人回到裴封所在的小房子，房门关上，诸葛源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他进到屋里，看着突然昏倒过去的祁炎，眼泪这才开了闸似地往地上砸。
“呜……”诸葛源抱着膝盖，满是泥巴的脸埋在双臂里，裴封上前拍他的背顺气，听着他时不时冒出来的愤恨与自责声，难受了一路，终于还是忍耐不住。
邵追早也醒了，他不晓得从哪里找到的干净绷带和镊子，等林安风把祁炎的小腿裤子剪开后，他才蹲过去用毛巾帮着清理伤口。
祁炎脸色苍白，比起初见时的健康肤色，此时却像被抽光了鲜血，脸上的血色好似跟着右手上的红色布条一同不见了，若不是那轻微的脉搏跳动，他简直与太平间的死尸别无二致。
林安风看着邵追处理着他身上无数的枪伤，刮伤，刀伤，再看着祁炎右手的纱布，心里发苦跟着也难受起来。
她当然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只不过通过双眼真切地看到毕竟与阅读书本时自己的脑补不同，当她看见祁炎和诸葛源出现在铁栅栏的那一刻，林安风就知道自己肯定会难受。
一旁的诸葛源怕自己的哭声吵到熟睡的队长，憋着憋着却憋出了哭嗝，一下一下地扯气，最后他好像自己都受不了了，甩开林安风递给他擦脸的毛巾，抬腿就冲出了门。
“啧。”
裴封坐在地上，一会看看不省人事的祁炎，一会看看门外蜷缩在角落的诸葛源，抬抬下巴示意林安风出去看看。
相比起自己，裴封的确更能帮助邵追处理祁炎身上的伤口，林安风点头，出门凑到诸葛源身边。
没想到她会跟着出来，这少年也不大想让人看他没出息地流眼泪，于是不搭理林安风，自顾自地扯着哭嗝落泪。
“给，喝一口，别咽下去，憋着别出气。”她给诸葛源递去杯水，告诉他这样能不再打嗝。
对方狐疑地接过，照做了，但做地不够好，凉水被喷了出来，洒了林安风一身。
他明显露出丝对不住的神情，但还是紧闭着双唇，心里好似在做什么斗争。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就在这坐坐。”林安风换了个干净的口罩，神色平淡：“你什么也不用和我说，当我不存在就行。”
时间瞬间慢下来，房内换绷带的沙沙声，拧毛巾溅落的水声，镊子夹出弹壳丢入铁盘的声音，所有的响动在这时都显得格外响亮。
好半晌，诸葛源才埋着头，轻轻扯了扯林安风的衣角，哑着嗓子问：“你……你说，队长会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