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是姑娘您的奴仆吗?奴仆都是睡在马厩旁边。”掌柜道。 “不用了,他要做事。”知珞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仆人不就不能随时帮她做事了,很麻烦。 她抬眸,少年与她对视。 他忽然轻轻一笑,似乎很是顺从,笑意冲淡了眉目间的凶戾,显现出几分少年朝气:“是。” 房间不大不小,一床一桌一衣柜,窗棂被两根木棍支起,窗外是客栈后院,幽静无人。 燕风遥踏进屋,先不着痕迹地四处观察,再看向窗棂旁低头望后院的少女。 他不知道怎么与她相处,或者说仆人也不需要去主动,只需要完成主人的命令就好。 如若不是他昨日伤势太重,可能也不会被她救下,然后钻空定下誓约,事已至此,他只想着如何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 他向来习惯忍耐,更何况她并不残暴,甚至仁慈善良到让他松懈的地步。 “我叫燕风遥,你叫什么?” 知珞回头。 “我是说……”燕风遥一顿,再露出一个笑,“作为仆人的我该怎么称呼你?” 知珞没发觉他的试探谨慎,“叫我知珞就行。” 燕风遥:“可是作为仆人总不能直呼主人的名。” 知珞压根没在意他的诉求,偷懒道:“可是作为仆人总不能不听主人的命令。” “………”燕风遥沉默下来。 知珞想起什么,几步走近,一双眼盯着他的眼睛。 燕风遥几乎要下意识后退一步,硬生生忍住。 “我要洗澡。” “……什么?” 知珞重复:“我要洗澡,你去准备,然后拿新的衣物过来。” “…好。” 但这里的浴桶一般是店小二抬进来的,热水已经加好,燕风遥顺势道:“等衣物送过来,我能不能出去打听打听,镇内似乎有要事发生。” 知珞没在意,随口应了一声。 等他们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他肯定是去了解修仙界统治下的整个世界的情况,以免被你发觉他是魔界来的人。】 系统突然冒出头。 “系统?你好了?” 【只在心里和我交流就可,不用说出来。】它似乎在消失的时间里做足了心理准备,现在的态度十分专业且平和。 【放心,你洗澡之类的私事我会被屏蔽,我先把小说原著内容给你传过来。】 知珞脱下衣物,整个人泡进浴桶里,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近乎苍白,脸颊上浮现出热水氤氲的微红。 她的脑海里突兀地出现一本书,无风自动,内容如同记忆似的传输进她的脑子。 这是一本披着修仙皮的恋爱文,男女主是师徒关系,女主从小被家族溺爱,到七岁时被送到十二月宗修炼,十岁拜入剑尊门下,成为剑尊男主唯一的徒弟。 几年后,女主对师尊产生爱慕之情,剑尊也对她心生情丝,但碍于师徒关系,他们被各种各样的原因阻挠,一直到大结局,共同击退魔界的邪崇浪潮,一举成为救世主,再无人反对他们的恋情,男女主成了一对人人称羡的道侣,遨游天地。 而燕风遥,起初是逃出魔界的一介凡人,隐藏身份,拜入十二月宗。他根骨极佳,一度成为宗门新晋天才,行事恣意,时常带着锐利的笑,意气风发。 只不过用的是红缨长枪,而非剑修,和男女主牵扯不深。 直到他丹田里的魔种暴露,魔界里的人也潜入十二月宗极力劝说燕风遥回去振兴魔界。 在那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天生魔种,天生魔修的种子。 从生下来根就是坏的,腐烂的如同泥垢。 遭受了残酷的钉骨刑,他本就不是什么真正好人,从此更是彻底堕落,伪装的笑意再也支撑不住,露出暴戾的内里,被魔修带到魔界。 再后来,就是在魔界邪崇爆发的结局看到他。 原著原结局里他应该再也不会出场,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但在改变的世界线中,少年不知何时掌握了书中必爆发的邪崇,在修仙界讨伐时,他势不可挡,消灭了修仙界,也同样消灭了自己。 硬生生改变了书中结局。 知珞眨了眨眼,脑海里是大战后的场景。 暗云阴沉,偌大的平地蔓延死寂,令人畏惧胆寒,风夹杂着浓重的血腥气吹来,凄厉鸦声尖啸着,啄食新鲜的尸体残肢。 少年一个人跪在血土尸山之上,长枪插进尸堆,握枪柄的手染上鲜红,漆黑的眼瞳溢满铺天盖地的杀意戾气。 良久,黑眸微动,低头看向被邪崇啃噬的心口。 ——他放弃了驱使邪崇,任由身体被啃食殆尽,魂魄消散在世间。 文里有一段他的独白。 “我只是想在修仙界做我的修士,那里却容不下我。 我在魔界受尽屈辱,再回到这里似乎也没什么改变。 他们想要杀我,我自然就要杀了他们。 既然他们技不如人,败在我的长枪下就别说什么冠冕堂皇,自以为正义的话。 我只是想活下去。” “……虽然现在发现活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 知珞看完,内心毫无波动。 让他一直做修士,不被人发现是魔种应该可以阻止他灭世。 不过有点难度,还很麻烦,不如控制他。 这么看来,她走的是正确路线。 洗完澡,衣物被提前放在屏风那头的桌上,知珞穿上淡蓝色衣裙,研究了半天怎么绑系。 黑发被她随意拢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