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温池宛如镶嵌在地板里,暗卫的手有些粗糙,骨骼不小,少女顺滑的墨发在她手心,显现奇异的反差。 王一黎心慌得,旁边有小小的陶瓷器皿装的东西,估计是洗发的。 她挖了一点,膏油状,泛淡淡的粉色,无比的清香。 ……这个,这个是直接抹在发上的吧?话说这么多膏油,是有顺序的吗?——有吗?没有吧,应该没有吧。 王一黎内心疯狂思索,表面倒是稳如泰山,有条不紊地搓揉发丝。 过了会儿,过于香腻的味道飘远。 知珞的鼻尖不自觉嗅了嗅,然打了个小声的喷嚏。 把王一黎吓得一抖,差点脱口对不起阁主请大发慈悲绕我一命! 结果直到最,她为知珞穿上了衣服,没怪罪话。 王一黎松了口气。 虽然不再是暗卫,但目前这个主人还不错的样子,脾气比前阁主好得多。 湿漉漉的脚踩在石板上,知珞披上外衣,走向门口,地上有她留下的一连串的水渍脚印,快就蒸发。 王一黎一步帮忙推开门,月光倾洒,知珞正好看守在门口的燕风遥。 王一黎识趣地离开。 在快要踏院子时,燕风遥慢悠悠的声音。 “看起来她喜欢你的发,什么好东西都想要涂抹上去。” 知珞不甚在意:“唔,是吗。” “……”王一黎速度更快地走去。 早就想说,这人真是巧舌如簧…… 但她稍一想就知道他的想法。 无非就是比起一时间敲打仆人,还是让阁主开心为好。 …… 燕风遥:“我能碰碰你的发吗?” 询问的语气。 知珞:“可以。” 今夜月光暗淡,像是一层层柔光将明月包裹,以至于让它变得模糊,轮廓不清。 他的眉眼不算柔和,甚至有些锐利,但少年眉梢一撇,眼眸一垂,那张脸就奇异地变得可怜且无害,像是一瞬间蜷缩进她脚边的动物毛团。 知珞看他抬手,睫毛跟微微抬起,触碰到她的发,然熟练地一理到尾。 腻人的香气弥漫在空气,知珞的鼻子不自觉动了动,不可避免地闻到蔓延的腻味,又打了个短促的喷嚏。 燕风遥:“……” 他的手顿了顿,再自然地继续。 那些膏油未完全附在她发丝上,王一黎再怎么小心搓揉,在内行人看来是粗糙不已的,知珞的黑发显然还没有完全吸收。 灵力覆盖掌心,他像每日清晨为她梳发那般一下一下理,发丝在指腹掌心划过,膏油被迅速处理,不能彻底剥离,他未曾想过要完全分开。 他要做的是完美的善。 快,那香味淡下来,闻起来没那么刺鼻,湿漉漉的发逐渐干燥。 湿发不宜一下子弄干太过,会让发燥起,人不舒服,毕竟少有人能精准地掌握灵力的细微操纵。 水珠一点一点蒸发,最终都消散在空气里。 知珞穿上鞋,正要回那些人精心准备的寝宫,就燕风遥继续说道:“我……” 片刻之不话,知珞疑惑地偏过盯他。 燕风遥抿了抿唇,似有些紧张,往常对外的游刃有余全然褪去。 “我……比照修仙界常有的规则,写好了合契书,修改了一些。” 他原本低看她脚边的砖地,说到最,却抬起眸,目有寒星,直直望向她的眼睛。 知珞:“合契书?” 她压根没有应该在大婚仪式上签合契书的意识,闻言直白地伸手:“那拿来吧。” “……”他居然沉默了下,“抱歉,我将其锁在了檀箱里,取过来或许需要一些时间。” 那你刚刚说什么说? 知珞再次疑惑地瞥他。 他从没有这么失误过,知珞心情正好,于是多问了句:“需要等多久?” “一会儿就好。” “那你弄吧。” 燕风遥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似乎是走向方才歇脚的房间。 知珞站在原地,抱手臂发呆了片刻,半晌又回过神。 她无聊得,踢了踢台阶上的石子,小石滚了一阵,正好砸到一棵树的树干,咕噜噜弹回落地。 知珞顺看过去,起身一跃,随柔软的衣裙宛如浮动的云一样轻轻滑落,她已经稳稳坐在了树上。 耳边是树叶偶尔飘动的簌簌声,她伸手拽下树枝,挂满绿叶的枝被她拽得沉沉压下,又松开手,看树枝上下摇动,激起一阵树叶的鼓动声。 燕风遥到的时候,没有声,知珞一眨眼,他就坐到了旁边。 粗壮的树枝足以支撑两个人。 “这就是合契书。”他一边说一边低下眸,没有看她,展开竹纸,纸上字迹锋利流畅,赏心悦目。 知珞低看了看,她知道合契书,但没怎么在意过合契书应该写什么。 无非就是代表情浓的话,然定下命运纠缠的束缚,哪怕道侣身死消亡,对方能隐约察觉到道侣魂魄所在。 凡人死去,魂魄会停留一阵。修士死去,魂魄在间更是会存在得久一些。 曾有无数人凭借此事,妄想捉住道侣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