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俊。
我垫着帕子,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端进了房里,没想到一进门,看见那上身□□、满是血痕的常二公子顶着一头乱发、一张俊脸坐了起来,面色煞白,双目空洞无情地看着我……
我骨子软,先吓了一哆嗦。
……
常钦看着我,突然拧了拧俊眉,不解地吐出了几个字:“你是,许衡?”
本灵君清了清嗓子,大言不惭地回道:“是的,二公子,好久不见。”
我将汤药端到他面前,他好似还没回过神,一双俊逸的眉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快要把我给盯穿了。
本灵君老脸一红,呃,真俊。
常钦沉默良久,才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又做梦了。”
然后合上双眼,想要躺回去。
我一愣,心说你这是什么反应,连忙把药搁在案上,抓着他的手腕不让他躺下:“常二公子,你睡了一夜了,我也照看了你一夜了,你可别再睡了!”
常钦便不动了,又直勾勾地盯着我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
我立马缩回了手。
不过还是趁机摸到了,我心甚慰。
他又将目光投到了我脸上,突然舒展开了眉头,开口时语调也高了几分,看似是有些惊喜的。
他道:“你真的是许衡。”
好罢,其实我也不算是许衡。
你稍有惊喜想见到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我无言,又将药碗端了起来,给他吹了吹,装模作样地寒暄道:“二公子,我们都有好多年未见了。”
常钦没做声,隔了一会突然又说道:“你不是许衡。”
……
我差点晕厥,震惊地回过头,见他又是紧皱俊眉,一脸肃穆。
像是我若是冒牌许衡,他就要提着剑追着我砍三天三夜。
我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唾沫,问道:“二公子为何这样说?”
常钦肃穆沉思后,回道:“因为许衡唤我哥哥,你却称我二公子。”
“……”
本灵君无言以对。
你就算再拽也是凡胎一个,若我这个万年神仙喊你一声哥哥,你是要折寿的,懂不?
见我犹豫,常钦好像笃定了我是冒牌货,竟然掀开了下半身覆着的薄被,想要下床,边掀还边淡定如水地说了一句:
“你冒充他,我杀了你。”
“……???”
本灵君摊上他真是造孽了!!
我又将碗搁下,匆匆地去攥他的手,低眉顺目地说道:“好阿钦,好哥哥!常小二爷!我当真是许衡!”
常钦被我抓着手,顶着那张遗世独立的俊逸面容,居高临下地问我道:“你如何证明?”
“我,我……”我心急如焚,回道:“我长得难道和当年不像吗?当年我们一道被虏去了匪巢,同吃同睡了两天两夜,阿钦哥哥,你不记得了吗?”
常钦面色淡漠,轻而易举地驳回了我的话:“这事,顾潮生也知道。”
这个天杀的顾潮生到底何方人也啊!?
我道:“那我总不能是顾潮生吧!你又不是不认得那个顾潮生长什么样!”
常钦闻言,又仔细端详了一番我的容颜,才淡淡地撂下三个字:
“不一定。”
“……”
本灵君万年英明,总算知道了什么叫百口莫辩。
我失落地放开了他的手。
常钦见我不反抗了,根本没怀疑一下我是不是哀莫大于心死了,估计认定了我是个冒牌货,开始环视屋内有没有一件称手的武器,可以用来砍了我。
当他将目光定在许衡书阁上的一把短匕首时,我实在吓得屁滚尿流了。
他步子都开始动了,我朝他大喊:“你当年允诺过我要回来见我的!”
常钦的动作一顿。
我心中叫好,继续逼问他:“你那时为何没回来?”
他上身□□,躯体精壮,胸前背后满是新伤旧伤的血痕残疤,无伤的皮肤则玉白得晃眼;他顶着一头蓬乱的墨发,缓缓地转过身来,露出那张俊美如铸的脸。
同我说道:“我回去了,但没见到你。”
好似真的在向我解释,带着几分迟疑。
“四处找不到你,我才和顾潮生回宫的。”
我恍然大悟。
既替许衡解开了这个心结,也明白了这位顾潮生到底是何方人物。
是那个与常二公子交情深笃的准太子,顾家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