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时空里,仙界为仙界;在时空旅客眼中,仙界为“系统局”,引导其在世间行动的仙者为“系统”。
凡事皆有代价,万物皆有因果。
要想成为能引导改变国之局势的时空旅客,就要付出永居虚幻空间,仙力与虚幻空间融为一体的代价。
他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成为面目模糊的“系统”。
他只身前去与祁琮谈判。祁琮愿意信任他,因为曾经魂魄相依,祁琮也最清楚他的品行德性,最终祁琮答应了这样的交易,交付周身魔力,带着记忆重回十二年前。
一睁眼,就回到了十岁那年,他被祁瑜和祁珮关在荒凉宫苑里的那天。
祁琮抬头看着漫天的白雪,平静地拾起地上的枯枝,在雪地里写写划划,思虑着如何为秦坚、宁长策等人铺路,让他们能早日登上高位,在政务中发挥自己的才能,早日扎根朝堂。
他还要早日入住东宫,吸取前世的教训,巩固自身势力根基,提前变法革新,加强大雍国力,让更多百姓过上好日子。
十岁这年的冬至,下了整日的雪悠悠停歇,宫苑的门也被打开了。
祁琮回过身,如愿看到举着火把、朝他跑过来、活生生的秦坚和宁长策。
他松了一口气,眼眶发热地冲上前,张开手臂揽住他们的肩膀。
还八\九岁的秦坚与宁长策,自然地以为祁琮是因为太过害怕才哭的,也是因为这样才留下来害怕下雪的阴影。
拥有前世记忆的祁琮,顺利避开了皇后李氏的下毒,日夜勤勉练武,十七岁时,就已经无人能敌了。
他也早早入住东宫,成为储君。
他一边将前世的亲信心腹纳入麾下,一边强力推行变法。
他当然想过要除后患,苦练工笔画技艺,将当初的契真七勇将惟妙惟俏地画下来,派人潜入契真,先把这七人杀掉。
可是派出的人查了几年,一点线索都没有。
倒是打听收集到了不少契真的消息,祁琮意外地发现契真皇室有一个才华盖世的少年郎。
祁琮有些纠结要不要在这个少年成事之前,先行杀了他。对祁琮而言,他有些像前世那个举步维艰的自己。
后来祁琮还是狠下心,对这个少年下手了。
这名契真少年确实不凡,逃脱几次暗杀后,找到祁琮面前,说要跟祁琮合作。
祁琮看着他,就像看着当年的自己。经过深思熟虑后,祁琮答应与他合作。
与此同时,祁琮也在毫不留情地清剿手足与其势力。
第一个杀的,就是祁珩。
没了儿子的皇后李氏疯了,被幽禁在冷宫之中,最后郁郁而终。
随后是祁瑜、祁珮等人。
祁瑾能一直活到十六岁才被他施计送上刑台斩首,也是因为不管前世还是现在,祁瑾更喜欢自娱自乐,不爱跟祁瑜他们待在一块;经常借着没人在意自己,跑出宫玩个几日才会回宫。
祁瑾一直都是一个没心没肺,只顾傻乐的少年郎。
对手握重权的祁琮来说,留不留祁瑾都无所谓,只是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对祁瑾下手了。
那日晴空万里,天气极好。
祁琮一身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紫罗蟒袍,百无聊赖地端坐在锦棚之下,等着时候到了,下令斩首。
本应该万无一失的刑场,极其意外地出现了一位身骑白马的白衣女子。
她高举一块雕工精致的白玉玉佩,大喊“刀下留人”。
祁瑾就这样活了下来。
她出现的那一刻,祁琮就猜到她绝非常人。他见过仙界的仙人,所以很怀疑她就是下凡监视他的仙人之一。
只是他猜不透,她为什么偏偏这么大张旗鼓地,救了祁瑾?
他很愤懑,怒气激起了蕴藏在心底的魔性。一贯冷静自持的人,变得失控起来。
他踏上瞭望台,对着在人群中奔跑的人射出了一支羽箭。
他迫切想要活抓她,甚至想从她口中得知——你来这里想做什么?你们还想做什么?为什么你拯救的那个人,不是我?
赶到她身边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气息。
涌上心头的激荡找不到发泄的出口,祁琮站在乱哄哄的刑场,无奈地强压下翻涌滚动的情绪,命人把她的尸体带回去。
结果,连这具尸体也没能留下。
如果看到尸体时,祁琮还觉得这或许是某个拥护祁瑾势力派来的人;而在尸体诡异失踪后,他几乎能确信,她就是那帮仙人安排出现的。
只是他猜不透她想做什么,那些仙人还想做什么。
他留着祁瑾的性命,派人时刻监视祁瑾的一举一动,就是为了等她有朝一日再次出现。
可是不管他怎么做,她都没有再出现过。
经年累月的执念变成疯狂且偏执的惦念。在日复一日的作画烧画过程中,祁琮对她产生了一种复杂而微妙的感情。
那是一种幽暗渊深,见不得光的感情。
就在他开始认输,承认刑场上的那一遭不过是一场集体幻觉时,她又出现了。
东宫一直没有女主人,不管是皇上还是一众大臣都着急的很,催着他赶紧定下太子妃的人选。
他一直没当回事,直到即将致仕的姜首辅,想要将刚认回的外孙女姜雀灵嫁与他。
可能是被催烦了,也可能是觉得反正是谁都无所谓,总之他答应了,同时要求姜首辅扶持薛凤阿上位,成为新一任首辅。
即使宫廷画师送来姜雀灵的画像,他依然心无波澜。
直到大婚前几日,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直到周大人高喊“新妇却扇”。
直到扇面后露出了那张,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哦,原来她就是姜首辅流落在外的外孙女。
呵,骗鬼呢。
他才不信。
既然她不认自己是当年闯刑场的人,那他就陪她演,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大婚那晚,抱着魂牵梦绕的人,祁琮没忍住,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