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黑省啊。” 陈秋荷语气忍不住期待了起来，“你外公老家就是那边的，他走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去回老家看看你大姨。” 这话一。 沈美云惊讶了，“妈，我们家在胜利公社前进大队，还有亲戚吗？” 陈秋荷嗯了一声，提起往事，“你姥姥当年和你姥爷离婚后，带着我投奔了北京的亲戚，而你有舅舅，当时被留在老家。” 这年代，男娃值钱，她那父亲是怎么不会放的。 没办法，她妈就带了她这不值钱的丫头片子，去了北京城。 谁没想到，她的母亲，或者是她，能够有今天的造化。 是，过往的事情如同云烟，在过辉煌，如今要消散了。 沈美云听完，她有些好奇道，“就是不道，我舅舅他还在不在。” “你舅舅叫陈石头。”陈秋荷摇摇头，“到时候过去，你慢慢的找下，我们家成分不好，你偷偷的找，最好别宣扬出去。” 起来，“我听你姥姥过，黑省那边物资丰富，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咱们去那边，总归是受不到罪的。” 这是话，总比在首处处被人打压，受人白眼的强。 沈美云自然是道的，她朝着母亲眨眨眼，带着无声地欢喜。 “去黑省成，山高皇帝远，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是，可惜了这里的家。 沈怀山倒是豁达，“不可惜。” “一家人在哪，哪里才是家，我们走了，这里不过就是一房子而。” 空荡荡的没有半分人气。 沈美云想了想有道理，陷入了忙碌，和父母一起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带不走的，送人了。 起码明面上的东西，他们家是带不走的。 铁皮蜂窝煤炉子，以及门外堆着的一百多块蜂窝煤儿。 这是大家眼皮子底下的东西，沈美云不好让绵绵收到泡泡里面。 提出，送给吴奶奶了。 这话得到了陈秋荷的赞同，“美云你去，顺带和你吴奶奶一声，咱们家调令下来了。” 沈美云嗯了一声，并没有拿东西，转头就去了吴奶奶家。 吴奶奶她住的屋子，在大杂院的东侧间，第一间房子，坐北朝南，阳光通透，她住的这间屋子，算是他们大杂院里面朝向最好的。 沈美云来的时候，吴奶奶正在纳鞋底，看到她，起身迈着小脚过来迎接。 “事成了？” 老太太活了一大把年纪了，看人看事还是准的，瞧着沈美云脸上笑意，心里有数了。 沈美云点点头，没解释太过详细的细节。 了，“去找了李主任，人还挺好。” 听了这，吴奶奶笑了，满脸的皱纹跟着慈祥了几分。 “那边好。” “定了去哪里没？” 她们道的，沈家人留不下大杂院了，肯定要落一去处。 沈美云没瞒着，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吴奶奶脚边，蹲着的老猫，她小声道，“跟我下乡是一地方。” 这下，吴奶奶懂了，忍不住抬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好啊，一家人到一地，多少是照应。” 沈美云嗯了一声，给老猫喂了点水。 这才道，“就和您一人了，我们家明儿一早的火车票，我们走了，门口堆着的蜂窝煤，您要是不嫌弃，就让人全部给您搬过来。” “还有那铁皮蜂窝煤炉子，一块搬过来，多炉子，您过冬爽利一些。” 吴奶奶节约惯了，舍不得用蜂窝煤，舍不得用铁皮蜂窝煤炉子。 冬天的时候，就那般揣着袖子，干干的苦熬着。 这话的，吴奶奶眼一热，泪眼婆娑，“我道的。” “你们这一走，天高路远，保重啊。” 她紧紧地握着沈美云的，颤颤巍巍。 沈美云点点头，轻轻地抱了抱她，“吴奶奶，您保重。” 老太太命苦，早年丧父，年丧子，到了现在就她一人儿，守着那二十多平方的房子。 身后但凡是沾亲带故的想来占一指头。 吴奶奶嗯了一声，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几分坚毅，“你们尽管出门去，我要努力活着，等着你们回来的那一天。” “这房子，我给你们看着，谁要是敢进去，就从我这孤寡老太太身子上踏过去。” 人人老无情面，她泼上这一张老脸不要了。 看看谁能住的进来！ 这话一，沈美云忍不住喉咙一梗，她摇头，莹白如玉的小脸上，带着几分不赞同。 “不用的，您保重身体就够了，我家那房子，谁爱来住谁就住。” 她道的，最多就那十来年的光景。 他们家就可以回来了。 国家会再次把房子归还给他们。 是，这些话就不好和吴奶奶了。 吴奶奶没应是，没应不是，就是抬头端详着沈美云。 这孩子是生得真好，小脸跟白玉雕一样，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光瞧着，就足够让人赏心悦目。 “美云，你到了下面，你且记着，不到万不得，不要随嫁人。” “就算是要嫁，眼睛放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