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猜想,顿时让一群糙汉子兴奋不已。 天知道他们等着看着戏落幕等了多久,眼下这一大发现,顿时让他们嗅到了喜酒的味道! 这让这群因为军规森严,而难得喝上酒的酒鬼们,顿时眼睛亮如白昼。 曾成文最先沉不住气,不长教训地上来凑热闹。 “孟军师说的是啊!” 曾成文抚着巴掌,就朝着晏清走过来,小眼神儿不住地往晏清肩上瞅。 到底小将军对孟军师是不是特殊的,等他试上一试就知道了。 只是肩膀的话,应该也不算冒犯小将军了。 大家毕竟都是一个战壕里吃过饭睡过觉的兄弟,没那么多的世俗规矩。 “咱们都知道小将军你不喜欢跟人接触,所以平日里兄弟们就算有心跟您亲近,加深一下感情,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没人敢跟您勾肩搭背的。就是红妆都没这待遇。” 曾成文叹着气,带着些埋怨,“可这新人刚来,就能跟您勾肩搭背套近乎,着实是让兄弟们心里不平衡啊!” 说话间,曾成文已经绕到了晏清身后,瞅准晏清没回头的机会,迅速地朝着晏清肩上伸出手去。 “哎哟!” 一群人刚见着曾成文出手,还没来得及为他的勇气点赞,电光火石之间,就见人已经被晏清擒着手腕反剪着摁在了桌子上哀嚎,“小将军我错了,我错了!撒手,撒手。手要断了!要断了!” 晏清却没撒手,厉着神色问他:“搁我身后搞偷袭,你想干啥?” 曾成文委屈地哼哼两声,苦着脸道:“咱就是跟小将军您开个玩笑!您看这新人和军师都能跟您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咱这都是看着小将军您长大的了,这不是想着跟您亲近亲近。” 说着,曾成文也觉得这话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怎么搞得他跟个想要占人便宜的猥琐土匪一样? 感觉到自己腕子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曾成文心里一咯噔,连忙趁着晏清还没开口质问之前解释:“您也知道咱们营里都是些不懂风雅的糙老爷们儿,那表示亲近就大家拍个肩膀击个掌,大家就是哥们儿了。但是小将军您以前可是压根儿不给咱们兄弟这机会的,这不是趁着军师起这个头,咱也拍个肩膀击个掌,表示一下友好?” 说着,曾成文还偏头,举起自己没被控制的那只手,示意晏清击个掌。 晏清盯着他,笑了一下:“营里兄弟表示亲近的方式,也可以是打一架。你要跟我打一架?” 曾成文打了个寒战,连忙收回了手,转回头:“那还是算了。” 曾成文从心底选择放弃。 跟晏清打一架? 他犹记得上一个跟晏清打架的李定山,现在脑袋已经分家了。 李定山那种老将都打不赢晏清,曾成文自认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清楚的,肯定达不到李定山那种程度,就别上赶着去被虐了。 晏清松了曾成文,没好气地斥了一句:“出息!” 曾成文:“……” 听这口气,他家小将军八成儿是手痒了。 每当这个时候,小将军下手都特别狠! 虽然不至于缺胳膊少腿儿,但却也是不在床上躺个一两天,就别想下床的地步了。 曾成文很庆幸自己认怂得及时。 活动了一下被晏清扭得有点儿拉着筋的肩膀,曾成文很是委屈地嘀咕着问:“咱就是说哈,小将军你这区别对待实在是要不得。怎么孟军师跟你勾肩搭背的你就啥事儿没有,咱就得伤筋动骨?” 晏清愣了一下。 这问题她从来没想过。 或者说,这根本就不该是个问题。 看来殷十娘的举动,确实是有点刺激到他们了。 但是晏清自问,她应该还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 最多也就是不喜欢跟人靠太近了。 可是,曾成文这会儿问出来,倒叫晏清仔细地想了一下。 随后她才发现,自己不喜欢别人近身,但似乎并不是很排斥孟舒澜的靠近。 是因为他总能给她一种心安的感觉吧? 就跟父亲和哥哥一样,是值得她去信任的人。 可是自己重生之前,没有跟孟舒澜有很多交集的时候,好像就不怎么排斥他的靠近。 是因为当初在匪寨时,看着他可怜又听话,面对山匪明明就怕得要死,还故作老成镇定,让她觉得这个人很有趣? 晏清想了想,又瞥一眼曾成文,再扫一眼周围看戏的人。 秋日里虽然天气渐凉,但是一群刚结束大汗淋漓的操练的大老爷们儿聚在一起,棚子里难免一股子浓重的汗臭味儿。 这让正思考着的晏清不由得眉毛一皱,思路也跟着就过去了。 睹一眼自己身旁坐着的孟舒澜,衣衫整洁,神清气爽,再一对比周围这群不修边幅的糙汉,晏清恍然大悟。 众人只见晏清眉头看着孟舒澜眉头一展,恍若醍醐灌顶一般,顿时都激动起来了。 她懂了,她懂了!她终于开窍了! 一群看戏的人心里激动非常,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要让孟舒澜请他们去康都最贵的酒楼好好喝一场了,却见晏清猛地转头看向曾成文,眉毛拧在了一处。 众人激动的心一滞,齐刷刷屏住了呼吸,等着见证自家小将军终于开窍这一历史性的一幕。 虽然他们也不太懂,为什么小将军开窍了要瞪着曾成文,而不是深情款款含羞带怯地看着孟舒澜。 但思绪往含羞带怯上这一靠,众人便默认了,自家小将军八成儿是害羞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