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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2 / 3)

脱’二字。

他的笑容不掺丝毫杂质,就像十年前那个刚出来的少年一样,赞赏道:“那日,你果然没有被我控制。”

唐帆有些站不稳,他收起面上的复杂,冷冷地看向眼前陌生的男人,嘲讽道:“我不过就是任你摆布的棋子,往哪里走不都是你的计划吗?”

“你小时候就是这么聪明,我每次哄骗你的时候都要绞尽脑汁。”巫岷却说起了另一件事,他将身上套着的黑袍拢了拢,整个人埋在了树底下的阴影里,好似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唐帆这个梦中客却将自己过去二十多年看的清楚透彻,是如何可悲,如何可恨。

入眼是数不清的墓碑,西郊百姓冤魂长眠于此。所有人都死了,偏生只有他活着,偏生他被仇人所救。

偏生他被仇人养大。

偏生是那仇人亲自引导着他一步步过来。

梦里都是假的,姐姐是假的,阿娘是假的,偏生他到最后刺伤周子扬是真的。

周子扬带他出来,可消失不见的人却是他自己。

唐帆在幻境中发了疯,伤了人,泄了愤,醒后只剩迷茫,竟不知道先做什么事,这么多年来支撑他的仇恨和怨怼仿佛一下子泄了气,将他推入一个更可笑悲恸的圈套里。

风声萧瑟,巫岷手里的铃铛清脆作响,或许是太过沉重,一时间没人先开口说话。

“你对唐帆说,怕他沾了报应,这是什么意思?”刘湘玉突然开口道。

“哄骗小孩子的话,当真的便是傻子。”

然而这一桩桩旧事却过于荒唐,以至于真相揭露的这一天悲悯大过震惊。

可刘湘玉如今却只想将这事漂亮的完成,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别的,不去做别的。

“小刘大人,齐璟叫你查清这件事,你要把我交出去吗?”

巫岷的眼睛直勾勾看向赵无名,手指抵住嘴唇,道:“我有一份名单,参与过当年之事的相关官员三十余名,早些年被齐璟杀了些,而后大殿上又有两位被你拉下马……”

他突然顿了顿,“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人。”

刘湘玉猜不透他什么意思,或者说她从来没猜到过这人下一步要做什么,凭他的本领,若不是自己想露出破绽,怕是还要费些时日。

她不想跟巫岷废话,便提着弯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直到渗出了血迹也不松手,冷硬道:“你若不说便闭嘴,有什么话便去诏狱里说去吧。”

赵无名握住她的手,摇摇头。

巫岷却突然笑了起来,操控着刘山五走到唐帆的面前,无比慈爱的说道:“小帆,你在想什么,还在想你那好友去哪了吗?”

“你不想报仇吗?”

唐帆似乎是不想给刘湘玉他们惹麻烦,便隐忍着一言不发。

“我会报仇,所以亲手砍下了齐临讳的头,将他日日泡在里面,受尽蛇虫蚊蚁的啃噬,直到变成了一捧白骨。”

赵无名却没什么反应,屈尊降贵般看了眼那骷髅头,便移开了眼神,似乎是嫌恶心。

“先前说小可是白术严,我是骗你的。”

“我们南疆有一禁术,将人的四肢拆解下来,骨头一点一点剔除组成畜生的样子,五官也割下来,拼成他此生祸害之人的脸,便会生生世世堕入畜生道。”

唐帆脸色一白,几乎是要吐了。

“是你愚蠢,又怪的了谁,就算是你杀了所有人又如何,依旧罪无可恕。”

“杀了所有的人,这怎么够?”巫岷冲赵无名笑的开心,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闪到了他的身边,一只手扣住了他的经脉。

可赵无名却完全没有丝毫闪躲,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巫岷打不过他,他也不怕巫岷会给他下蛊或者下毒,因为他体内本就被种下了。

刘湘玉却是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人怎得突然发了疯,见赵无名如此又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齐璟,我本来是想毁了大祈的。跟那些人合作到底少些趣味,如今我发现更好玩的了,你苦寻龙脉,我便送给你,然后看你着去送死,看着你因为摆脱不了已定的命运而痴魔癫狂。”

赵无名不欲理会他的疯言疯语。

“我从来不信这些,世上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叫我如此。”

巫岷听后笑的很大声,松开桎梏住赵无名的那只手,回到了小可身边,抚摸着它身上的毛。

“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我这句话,痛不欲生,恨不能毁掉一切。”

“你们,都是一样的,和我一样,哈哈哈哈哈!”

“谁又能改的了命运!”

他痴痴的笑着,似乎将这些年的苦闷怨恨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血泪纵横,他看着唐帆,不断刺激道:“来啊,唐帆,杀了我!你不是恨我吗!”

巫岷分明是在求死,刘湘玉低头不语,她拽了拽赵无名的袖子,道:“他有必要活着吗?”

“……没必要。”

唐帆猛地抬头,眼中盛满了恨意,大滴大滴的泪水落下来,叫人看着格外心酸。

“你到现在都在逼我!”

唐帆不会武功,也从来没有杀过人,那常年用来读书写字的手正在颤抖,他死死盯着巫岷,手中的判官笔插进了他的胸口。

巫岷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不是很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口,看向唐帆身后,觉得灵魂终于得到了解脱,感叹道道:“小帆,你终于长大了,长大了也就不需要别人了。”

他抓住唐帆的手,用力按了下去,“我从没教过你杀人,但你很聪明,总是一学就会。”

“这世间,唯有你能杀我。”

“周子扬在哪?”

“大抵是想起什么来了吧,”巫岷在地上划了两下,“南方褂,江浙一带。”

他的手开始变得干瘪,头发从发根变得灰白,他就这样躺在地上,忽然想起来小时候在南疆也爱这样晒太阳,便只剩下一脸的餍足。

他从树上扯下一根银线,道:“这阵法是我教瞳崖的,我当时骗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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