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你抗拒主动出击,骄纵傲慢如你,绝对不要追逐任何人。
那是一尊行走于人世的、将为大义而终其一生的神。你渴望搅乱摧毁他的心湖,就像是你让其他人为你疯狂一样。
当然是爱他。但是你说不明白从何时而起,你活得太过混乱恣肆,连自己是哪天掉进了他这个陷阱都不清楚。
你是他捡回来抚养大的孩子,是他亲手教出的准特级诅咒师,是与他共同生活了许多年的家人,是助他发展教会和收集咒灵的神女,是帮他杀了数不清的普通人的恶人。
夏油杰成为了诅咒师后的人生充斥着你,你的整个人生都和他密不可分地交缠在一起。这份羁绊的成分如此复杂,你不相信其中没有你想要的那种成分。
你是一个疯子,也是追随他的愚者。天生恶种且残暴不逊的你,却永远会完美地完成他交给你的任务。如果没有实力和功绩,你怎能成为夏油帮的大小姐呢?可你不仅仅想当大小姐。
他对你有些过度包容了。你心中隐约感到,在他那边——比起其他同伴,你更加特殊。这是你的错觉吗?还是你兽类般的直觉?
不论答案是什么,你都会把他侵吞。
———
这天,又结束了一场演出。有粉丝来到后台。
贝斯手使尽浑身解数,尝试邀请你去酒吧喝一杯,你正拧着眉敷衍他,瞥见那个怯怯望着你的陌生少年,你扬起了眉。
“晚,晚上好,”男高中生看见你脱了夹克,只穿抹胸背心,整张脸染上火烧云,“我是您的粉丝,请您为我签名……”
黑短发,狭长眼,肤色白净。你想。和那家伙有三分相似呢。
于是你走向男高中生,抽出一张名片,印下勃艮第色的唇印,在他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把卡片塞进了他白衬衫的前襟口袋。
——过了几天,你和那个男生出去玩。
这是你第一次约会。演出时的妆造太炸眼,不适合穿到大街上,你毕竟是诅咒师,被咒术师看到了就完了。于是你翻出从前的衣服,恢复了从前的打扮。
你原来走的是清纯华丽的大小姐风。今天你换回你以前最喜欢的一条法式白裙,摘掉了你的十几个耳钉,戴了发箍压一压你染过的紫头发。照镜子时,你看着自己,感到真不习惯。
热心的米格尔开车送你去约会地点,路上像老父亲一样对你絮絮叨叨,告诉你小心别被男生占便宜,嘱咐你晚上早点回去。你很烦他废话,又觉得搞笑。该保护自己的,是其他人,而不是你。
男生带你看电影,然后你们去夹娃娃,你和他抱着夹到的很多娃娃,在路人投来的“青春小情侣真好真可爱呀”的艳羡眼神中,去了烤肉店吃饭。
他十分礼貌,待你温柔又体贴。和偶像约会就像是梦,他害羞得不行,不敢直视你。
可你觉得这一切无趣至极,连笑脸都不愿意赏给他。男生不明白你的态度,像是一只可怜小狗,努力讨好着你。
吃完饭走出商场,你问他,要做吗?
男生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傻站了好久,直到你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他才大梦初醒般问,认、认真的吗?
当然不是认真的,你只想玩玩而已。
不过这是你初次向某人发出这种邀请。实际上,你极度讨厌和人有身体接触,长到这么大,甚至不曾握过夏油杰以外的异性的手。
汽车旅馆。
男生在洗澡,你衔着一根烟,坐在床上,打开电视放电影看。下午看的爱情电影让你想吐,你喜欢血肉横飞惨叫连连的限制级恐怖片,打小就喜欢。许多年前,你正是因为不被允许看这种电影,才杀了你的养父母。
你没找到想看的,感到极度烦躁。
其实你一整天都很烦——夏油杰早上就知道你下午要出去约会,对象还是猴子,他竟然什么也没说,像平常一样处理各种事。
男生洗完澡出来,一看到你就面庞极红。他深吸了几口气,看起来像是鼓起了全部勇气,对你说。
“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我知道这样平凡的我,是配不上小紫的,可我的心情也是认真的、宝贵的……”
“这段关系的进展,或许还是慢一些更好,请你赶快回家吧……”
“猴子,闭嘴啊,吵死了。”
满面的羞赧,变成了满面的惊恐,男生说不出话,双眼瞪得目眦欲裂,颤抖着抬手摸自己的脖子——鲜血从颈部的深深切口喷涌而出,是你用术式做的。
欣赏了几秒他的表情,你勾了勾手,那根圆柱体被彻底绞断,那颗球体掉落在地,咕噜噜滚到床边,就在你脚下,死不瞑目地盯着你。
耳边恢复清净,鼻尖闻见新鲜血味,你舒展眉头,扬起了笑。
手机屏幕亮起,贝斯手又发消息找你,你烦透了他,解锁手机把他拉黑,决定之后找机会除掉他。他和你接触得多,杀他要做得隐秘才行。
“喀嗒,喀嗒。”
门锁发出微响,有谁走进了屋,又带上了门。
——是你最熟悉的气息。
你掀起眼帘望向他。
踩过地毯,绕开地上尸体,抬手释放了一只咒灵将其吃干净,夏油杰向你走来。
大概是由于出门不能太显眼,他今天不是教主装扮,而是黑外套黑长裤,简单干净得像个大学生。
你坐在床边,仰面看他。他脱下外套,披到你身上。
怒气倏地席卷心头。——裙子早就脱掉了,成套的贴身衣物,穿得极好看的。他看到后,竟然像是没看到。
“小紫,今天玩得还开心吗?”
夏油杰伸手将你脸上的碎发拨开,语气像是家长询问孩子般温和。
“差不多该回家了呢。”
在满屋的血腥味,窸窣的咀嚼声中,你攥住他的一缕长发,用力向下扯。
“我没玩够。”
你定定看着他,说。
“夏油,你玩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