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做完这块的专题,晨读已过,第一节课上课在即。
班里有些吵闹,流水线上总是不缺工人。
补作业借答案的,借答案补作业的,收作业的,七七八八,线广人多。
前排的女生转过来,别扭地问了句,“上次夏老师布置的自命选题能借我看看吗?”
如果说那条铁轨算重高的突出特色,那与国际学校接轨的合作。
也是人长了大象鼻子——少见。
夏啾就是国际学校派过来的,所谓安全教育不仅在身体,更在思想。
这不自选命题就来了。
明枝犹豫了一下,“你等等哈,我找找。”
她在桌洞里装模作样地翻找起来,讲句真,她不想借,但不会直说。
桌洞里找完,她抬眼装作无意撞见。
对方还在看她找,她勾了勾嘴角,打算演下桌上找东西的戏码。
拿起五三挥霍,结果自选命题就夹在里面了,字迹力透纸背,却轻如鸿毛,随着动作飘忽出去。
明枝的脑子里就两个字。
完蛋。
她伸手去攥,顿觉这纸变得厚糙,怔愣住,视线回到手上。
她转眼看,下意识“啊”一声,蓦地松开。
顺着往上看,这个版型像条裤子啊,直到她直起腰,与这条裤子对视上,裤子发言:
“学妹?”
“学长?”
明枝迷之微笑:
这究竟是什么大型认亲现场?
裤主往后退了一步,把死亡距离拉远了些许,眼皮一掀,嘴角扯着笑,“你这是想和我握手?”
明枝眨了眨眼,脑子闻言似装了马达,“那感谢学长莅临我班。”
夏栖这会儿刚教育完时邈进来,就被那双握着的手惊呆了,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卧槽,你们这是,你们这是——”
明枝没想到他后面还有人,丢脸也是可以流水线生产的,这是她之前没想到的。
不知道怎么解释。
抬头一看,就看裤主学长嘴角又扯了一下。
明枝想:这是不是就是小说里写的,似有若无的笑。
他扭头解释,“欢迎仪式,仪式感懂不懂?”
明枝挺狗腿的,“对。”
夏栖迷不愣登的,看向他们的眼神批判似的,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委屈。
“这是什么好事。”
“明枝同学,你要一视同仁啊,不能厚此薄彼。”
明枝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什么意思,就看见裤主把他脑袋拎着转了个弯,含笑的调侃传来,“你什么大人物啊,劲想着美事儿。”
“这是表示友好的手段。”
“那咱俩试试?”
夏栖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懂以退为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捡起来的纸,他弯腰捡起,定定地看了几秒,念出声,“明枝。”
夏栖举起手上问,“你的吗,明枝同学。”
明枝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不确定再看一眼。
嗯,不是她的,谁给她写的,字迹还和她一样漂亮。
时邈从后面推了他一把,烦他的废话文学,“你瞎啊,写着人家的名字不是她的是谁的?”
“那明枝同学你还需要吗?”夏栖好热心,只可惜是个睁眼瞎,“不要了的话我帮你扔掉。”
明枝:“……”
纸张被抽走,下一秒出现在眼前,“别理他,上周周五才来读书的原因就是因为前四天都在眼科医院看脑子。”
明枝接过道谢,想了想说,“精神科也可以看脑子。”
“不是,你见哪位人才去眼科医院看脑子?”
“重点是去哪个医院吗?”
“就是,重点不是去看脑子吗?”
“我——”
你一句我一句的插科打诨,是青春最常见又珍贵的浪漫,是一年一换,是来年不是我们。
“收作业了——”
班里的生物课代表在黑板上写下一串电子邮件,“假期前老师布置的关于生物培植的追踪调查,不论形式如何,都发到这个电子邮箱里。”
夏栖又一句“卧槽”,“喵,你作业写完了吗?”
“昂。”冷漠无情的拟声词器。
“这样,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他转头,生无可恋建议道。
时邈酸他,“时常有握手牛逼症的人,哪里腾得出手写作业呢?”
明枝趁机回位置,就继续做自己的五三。
过了几秒想起来了什么,抬头犹豫了一下,拍了拍前座的肩膀,声音低低的,纸张捻起来,“那个,同学你还需要吗?”
对方还没说话,这张纸的命运又被一只漂亮的手给夺过,他捏着纸张,带着点歉意,“学妹,不小心给你踩脏了,重新给你誊一遍。”
“……”
明枝眼色复杂,刚想拒绝。
可她的确不怎么愿意外借。
还没想完,就听见他说,“不好意思哈,同学,不小心踩脏她的了,等下我替她交就可以了,麻烦了。”
对方低下头,恍惚间她听见一句,“没关系。”
话音落下,就感觉他的距离贴近,一步一步的那种,头发丝的功夫,他躬下身子,懒倦微低的声线就响在耳边,带着一点潮湿的热度,烫人耳尖,“那麻烦学妹给我腾个位?”
明枝时常怀疑以后自己百分百会步入老年痴呆的行列,还是在那种更年期那种阶段提前上线的,不然也不会在下一秒提出一个没有十年脑梗提不出的疑惑,“学长,不回自己班吗?”
“我就是在自己班啊,学妹。”
“……”
“学长,你这是留级了吗?”她试探道,然后又质疑自己,“或者我走错班了?”
“学妹没有走错班,”他垂下眼,“我也没有留级,只不过呢,刚认识那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