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眼说:“我做的饭不好吃,昨儿晚上大娘又说我了。”
“你让让她啊,人老了都那样,改不了了。”李密不在意的说,“我不挑,熟了就行。”
姜晓栀:“……”
“行了,赶紧的吧,割了一下午的稻子,累都累死了。
你也知道我家的田有多大,一个人根本干不过来。”李密说,“你过门后可不能跟在你家一样了,得跟我一块儿下田。”
姜晓栀说:“我不会。”
李密瞪眼:“不会就学,懒得和大小姐一样,像话吗?
这毛病我非得给你改了不行,你出去问问,谁家婆娘不下田?”
姜晓栀:“……”
李密转身:“还磨蹭什么啊,进来做饭。”
吃吃吃,脑子里只有吃。姜晓栀想,我在饭里放老鼠药,毒死你算了。
“李哥,我不去了。”她单腿往后蹦了一步,仰着一张漂亮的脸蛋,说,“我送信回来的时候脚崴了,不好做饭。”
“你以为我瞎啊?”李密脾气上来,伸手就想抓人,刚到半路门里传来一声喊叫。
“李密——”
李密手一顿,转身往院子里看,正屋的窗户被打开着,年迈的女人坐在炕头上,只露出肩膀和脑袋,声音嘶哑:“不愿意做就让她走,咱老李家不求人。”
是李密那瘫痪的娘。
还挺高傲的。
姜晓栀默默地看她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任凭回过神的李密怎么叫都没停。
而且她腿脚麻利,哪里有半点崴脚的样子。走出十几米,又看到一群大爷的时候才慢了下来。
李密清高,要撑脸面,背着人时强词夺理,要姜晓栀做这做那,还和刘琪暗中苟且,做尽了脏事。
但表面上他不那样,他说是自己有魅力,一切事情都是别人自愿。
所以他不会追过来的。
姜晓栀的家在村东头的老槐树边上,是两排五间的砖房,在村里算是很气派的了。她远远的瞧过去,发现那根烟囱没在冒烟儿。
应该是做完饭,已经吃上了。
没等她。
可见家庭关系破裂成啥样了。
李家没出事前,原主家里人就很不同意这门婚事,每天都劝,轮着番的来,甚至还强行安排她相亲。
原主不依,她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越被阻止越抗争的厉害。
家人没办法,就说先订婚,这年代的农村里还没有这样的,她家是头一份。
李密和他娘不同意,但他爹是个精明的,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还给了定金。给的时候他爹留了个心眼儿,满眼热泪的说了很多自家娃怎么怎么绝食,以死相逼,说非她不娶的话。
把原主那个恋爱脑感动的一塌糊涂,以至于李家出事后就为爱义无反顾的倒贴上去了。
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唉。姜晓栀叹气,想到会被骂,还不能回嘴就头疼。她蹲在路边,思来想去,也没想出在不说和李密绝交的情况下怎么避免挨骂。
肚子在咕咕叫了,她饿的想哭,反复挣扎要不要兑换那块拇指大,小的可怜的巧克力。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爷们也散了回家去,有两个经过的时候喊她,说天晚了,别在这待着。
姜晓栀拍走胳膊上想吸血的蚊子,鼻音很重的说:“好哦,马上就回。”
腿却没动。
她那事儿闹得挺大,村里人心里都门清,刚刚又看到她从李家跑出来的,明显是受了气的模样,回家关上门不定怎么跟婆娘学舌呢。
再加上李六那张大嘴巴,想来明天新八卦就传遍村子了。
想到这里,姜晓栀的心才好受一点,她摸摸湿润的眼角,准备回家了。
刚慢吞吞的站起来,面前却忽然晃过一团白,她被唬一跳,啊了一声往后退,被一只手抵着后背阻住了。
一触即分。
身后响起道儿挺冷的声音,说:“喊什么,只是兔子。”
长耳朵,毛脸,红眼珠,三瓣嘴。
可不是一只兔子吗。
姜晓栀舒了口气,赶紧往旁边走一步,回头看清了那人。
是比她家还东头的,第一户盖楼的邻居的大儿子,周山。
周山也是大学生,而且不像刘琪那种得过且过,他是个很认真,上进的人,长得也帅,人高马大,勤快能干,是村里长辈念叨的榜样。
但就是脾气挺差劲,一点就着,谁都不敢惹。
现在是七月底,他放暑假回家,想来是下午干完农活去了镇上逛,买了只兔子,回来正好看到她就打个招呼。
“周哥。”姜晓栀看看那兔子,问,“你这是买的宠物兔子吗?”
周山的大手握着兔子的双耳,闻言一晃荡,嗤笑说:“什么宠物兔子,我买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