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名字的前一星期如此。 — 阮灵正经历段新感情,经常外出,回宿舍时,陈静安难得也在,她这几天一直在练习室,现在端坐在桌前,电脑屏幕里放着电影,凑近看,看到演员,才注意到她看的是部老电影,画面里女主演奈特莉的绿色长裙,美到不可方物。 陈静安有些出神,并没真看进去。 “怎么了,这两天就觉得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阮灵探她的额头,体温正常,脸上却没什么血色。 “没事。” 阮灵在她身边站定,才道:“静安,有人找你。” “谁。” “沈先生。”阮灵也挺好奇沈烈为什么会找陈静安,在她看来,两个人并无多深的交际,“静安,沈先生为什么找你?” 陈静安面色更白,指尖血液凝固:“他说什么。” 阮灵当时因为拍摄结束后尾款问题,去了对方公司一趟,却被人请去顶层,忐忑间,见到沈烈,这是她第一次看清楚他的样子,跟喝醉后隐约形象瞬间对应,她惊讶到失声,为什么这么有钱还不秃顶? 沈烈让她帮个忙。 阮灵听完更意外:“您找静安?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欠了我东西。” “欠您东西,欠了什么啊?”阮灵好奇发问,实在想不到地位悬殊差距这样大的两人,能有什么债务关系,她想到一处,又很快否定,静安不是那样的人,她绝不会背叛秦宜年。 沈烈抬眼,似笑非笑:“怎么,想替她还?” 阮灵立刻噤声摇头,没敢再问下去。她不敢问沈烈,只好问陈静安:“他说你欠他东西,静安,你欠他什么?” 欠钱?不可能,陈静安家境不说多好,但也富足,她从没见静安在钱上窘迫过。 陈静安看向那把被她束之高阁的雨伞,阮灵也跟着看过去。 “拿把伞是沈先生借给你的?” “嗯。” 阮灵松口气,跟着又笑:“难怪哦,这伞不便宜,有钱也买不到的,难怪人着急,你也早点还回去。” “是该还回去。”早该还回去了。 陈静安在学校快递点,伞已经包好,她甚至填好单号,沈烈司机的电话就打过来,问她晚上有没有课,方不方便出校门,他来拿伞。 “不用麻烦,我直接寄过来。” “陈小姐,这是沈总安排,你别为难我。”司机叹气。 陈静安硬着心肠回为难他的不是自己,想咬牙直接寄出去,司机问:“陈小姐,其实你也知道,有没有这把伞重要吗?” 重要吗? 只要沈烈想要见她,总有各种方式。 “陈小姐,您也别难你自己。” 陈静安沉默半晌,语气冰冷:“九点,超过时间我直接寄过去。” “好的陈小姐。” 九点整,陈静安从校门出去,这几天气温骤降,天气预报上预告着连续三天的大雨,她找出粗线毛衣外套,外套宽松,衬得她身形更瘦,巴掌大小的脸上见不到半点喜色,清冷哀婉,脚步稍重,每一步迈得稍显缓慢。学校门口的灯已经有些年,昏黄的光淡淡笼罩着她,她抬眼,看见路边停靠的车。 车上的标志跟伞上的如出一辙,是雨天那辆劳斯莱斯。 这么多天,倒第一次见。有意或者无意,都不想让她发现。 一辆豪车就这么停靠在校门外,自然而然吸引住不少目光,除非她想一夜成名,她没走过去,越过车,继续往前走,车跟上,学校路段路堵,车速降低到十码,开开停停,倒是跟她行走速度一致。 一人一车,奇异的和谐。 车绕到附近支路停下,这条路通向的地方尚在开发,尘土飞扬,少人少车,沈烈推门下车,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步距离,相视的目光幽暗,他却笑:“这是陈小姐对债主的态度。” 陈静安递过伞,客气疏离道:“完好无损,如果沈先生不放心,可以检查看看。” “客气。” 伞是司机拿过的,打开车门,将伞放进去,便走到一边去抽烟,物归原处,一切就就像从未发生过的样子。如果可以,陈静安宁愿那天淋雨,也不愿意接受这把伞。 陈静安仍说谢谢:“谢谢您的雨伞,现在,东西已经归还,请问沈先生,我能走了吗?” “为什么不能,好像我能绑着你?”沈烈笑,“也许能,如果你一直是这样违心同我讲话,没准我愿意破例尝试,得益与陈小姐挑的地方,这里人很少,倒是个好地方。” 他分明一身正装,全身上下熨烫妥帖,没半点碍眼皱痕,看起来体面又斯文,那张脸上挂着温和笑容,眼里有笑意,可就是这副面孔下,嘴里说的却是彻彻底底的混账话。 陈静安想也没想,骂道:“你混蛋!” 笑意加深,沈烈问:“你想再这里聊,还是换个地方?” “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陈静安单抱手臂,在心理学上,既反映出紧张,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她仰头与沈烈直视,“沈先生,我有男朋友。” “我知道。” “我跟阿年感情很好,我们会结婚,会组建家庭,生儿育女。” “是么?”沈烈淡淡反问。 陈静安眸光闪动,强撑道:“以沈先生的地位,实在没必要在我身上花时间,我只是普通学生,只想安稳毕业工作,跟其他普通人一样。” “没了?” “……” 陈静安仿佛被刺破般,她强装的镇定与理智也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她抿唇,倔强又执拗,她看着沈烈:“我知道男性拥有很强的占有欲跟竞争欲,我知道你跟秦宜年之间不合,你们之间的事我管不着,但都跟我没任何关系,我不是东西,我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