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轻轻地刷上几遍。 “……这些石膏像,不用擦得这么小心吧?” 顾渊忍不住吐槽。 像她这样干活,等她解决掉这一长摞十几个石膏人头,估计太阳都快下山了。 “你怎么话这么多,嫌我动作慢,要不你自己来?”齐羽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不,我不是说你擦得慢,只是……用得着这么小心吗?” “不懂就不要乱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这部分活揽下来吗?就是因为怕你们两个毛手毛脚的,把这些石膏像弄坏了,到时候我们可没法向潇潇交代。你看啊,这个呢是荷马,他的头发和胡子,每条纹路都是设计好的,用的力大一点,要是抹平了就麻烦了。” “抹平就抹平嘛,他这么多头发和胡子,就算是少一两条又能怎么样啊?” “要不怎么说你无知呢,这些头发胡子纹路啊,包括它们眉眼五官,颧骨鼻翼等等的形状,都是考试中的得分点哦。就拿这个塞内卡来说吧,”齐羽拿起左手边一尊擦好的石膏像,“你看它的颧骨,是不是和其他塑像的不一样?这里是个很容易画崩的点。墙上的这张,还有那张,这张也是……全都画错了!” 顾渊看了看墙上那些往届美术生的练习作品,又看了看齐羽捧在手中的那尊石膏像,齐羽说的什么结构啊,纹路啊,他是半点都看不出来。不过墙上的这些画似乎是有哪些地方不太和谐,只不过他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罢了。 “这里面有这么多学问啊……”顾渊望着墙上的习作感叹了一句,然后撇过头看着齐羽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也不是美术生啊。” “因为以前有段时间每天都……” “每天都?” “也没什么,哎呀,赶快干活吧!拖完了地,过来帮我洗抹布。” “……哦……” 齐羽没有说下去,顾渊也很知趣地没有问下去。 有些东西如果当事人不想说,那还是不要问比较好。 重新拿起拖把拖地。 “齐羽她,以前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画画,是很辛苦很专业的那种课程。” 两个男生拿着拖把从画室两端分别推进,擦肩而过的时候,顾渊的耳朵里传来冯子秋的声音。 “专业课程?” 说起来,从高一入学到现在的美术作业,也一直都是齐羽在帮他画。每次让她帮个小忙,这家伙都要唧唧歪歪地和自己谈半天条件,但只有这件事,她从来没多说过什么。 “对,专业课程,一周要上好几节,每节课两个小时,很辛苦,不过……” “不过?” “到了初中以后,她就再也没去过了。” “为什么?” “好像是和老师闹矛盾了,而且,她也觉得自己没有天赋。” “没有天赋……” 顾渊扭头看向齐羽,女生捧着白得反光的石膏像小心翼翼地擦 . 拭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情感,一勺遗憾加上两滴苦涩,最后配上半杯释然。 调出来的味道,叫做亲切的怀念。 很久以前也有人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所以,他多多少少也能够理解齐羽的心情。 我们没法在每条路上都一帆风顺,更多的时候是在来回碰壁。 能够找到一条可以走下去的路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真的很幸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