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波涛汹涌,浪骇惊天。巨浪滔天之间,远远地便可见蓬莱仙山上,隐隐显出一道屏障。
此刻一叶小舟却缓缓向着仙山驶去,在这骇浪之中安稳前行,如履平地,生生将浪峰劈开了一条逢来。
只见樵夫边用力挥着船桨,边唱着歌谣:“我本凡人磨岁寿,清闲欲渡山海路。蓬莱一去与世绝,天池苦修见仙路。”
此时船上还载着两人,其中一人虽身着粗麻男装,却衣冠整齐,半束着发,腰间环佩。再一看面容清秀,身材姣好,盘腿而坐,气度不凡。
她一睁眼,额前垂下的发丝间漏出一双清眸,神色冷淡如水。
“船家唱的可是启源君求仙飞升一事?”萧音尘望着那江水滔滔向东奔去,后浪追赶着前浪,喃喃道。
“是呀,”船夫扭头看了看船身,船身在巨浪中稳稳若磐石,不觉爽朗一笑,说着一口熟络的岭南话:“想来小兄弟此番也是前往天池宗求仙的,只是我观小兄弟风尘仆仆,是从何处而来?”
巨浪拍打着木船发出巨大的声响,将船夫的话尽数掩去,再加上他官腔不准,寻常外乡人跟本听不清他一言一语,可此刻萧音尘眉头微舒,双唇微挑,似是听懂了一切。
“金陵。”她淡然道。
船夫闻言先是一惊,金陵之繁华世人皆知,朝天宫之奢华亦是整个修仙界之佼佼者。未想到这小兄弟竟放着这繁华不要,偏偏不远万里来这偏僻地方求仙问道。
“小兄弟,”只见此刻身后一青衣少年松了松口中的细柳条,坐起身来笑问道,“巧了,在下俞离,字青衍,自杭京来,实不相瞒,此番南渡蓬莱亦是为求得仙法而归,既是目的一致,就此同路而行可好?”
此人身着青色云锦,许是连日奔波,衣服有些见脏了,可衣上金丝刺绣仍清晰可见。
杭京俞氏乃是江南世家大族,更是落霞宗背后的掌权者,族人无论身处何时何地,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彬彬有礼,只是眼前这人背靠船壁举止随意,实是同俞氏家规不符。
萧音尘未言一句,只微微颔首,似是并无异议。她身做男装,也难怪会被当成小兄弟。
一下载了两个富家子弟,船夫亦是面上带笑,一高兴便唠起了家常。
其中便少不了问起二人为何偏偏要拜入这天池宗,谁知两人竟异口同声道:“为了清净。”
想来也是,世间五大宗门其中杭京落霞宗,金陵朝天宫,商都摘星楼,锦城沧浪剑门,哪一个不带着世家之风,唯有蓬莱天池宗,想必是现下唯一的清净之地了。
正因如此近三百年来,亦是唯有天池宗首代门主启源君飞升上界。
九州四宗怕是烂到了骨子里,接连数年未曾对外招收弟子,内门外门层层贿赂,更是有子袭父位,无论灵根一说,寻常人家子弟根本未有入宗门路。
“如此之修仙界,迟早有哪日要亡,还是快快修仙,早日飞升去上界为妙。”萧音尘心道。
胎穿到此十六年,萧音尘早已摸清了修仙界之套路,虽根骨不佳,有了系统相佐,如若自己潜心修炼,有名师相导,便不愁飞升。
船穿过屏障,缓缓靠岸,两人这才看清了蓬莱盛况。
玉岛高浮苍茫海上,奇珍异草遍布,其中不乏灵石异兽,再一抬首,天池山凌霄不见顶,亦是牵连上界,灵脉深厚。
如此灵脉大岛,怪不得要用屏障罩上一罩,若不然怕是要被寻求机缘的修者踏遍。
“系统。”萧音尘一声唤,她身前便出现了一个大屏幕。
她敲击着屏幕上的电子键盘,便调出了蓬莱屏障的基本属性。
[名称:蓬莱禁制
作用:限制往来人数(日人流量不得高于三十人次)
归属:天池宗]
看着这屏幕上输出的两行字,萧音尘暗暗庆幸还好自己今日出门早,这才有幸赶上了禁制通行,否则怕是要再等上一日才能入岛了。
此时唯见船夫抚着船头上那枚闪着微光的石头,对着萧音尘笑道:“小兄弟这石头当真是灵验,这么大的浪,说不翻船就不翻。”
船夫拿起那石头便要还给萧音尘,谁知萧音尘向前一推,拒绝道:“既是如此,便将此物赠予船家,权当在下的船费了。”
俞青衍刚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丢给船夫,还大方地摆摆手不收找钱,自以为面子没落,却还是被眼前看似穿着粗布麻衣的小兄弟比了下去。
那石子正是定山石,无论行船滔天巨浪之下还是赶车悬崖峭壁之上只要在船上或是车上放上一颗便可如履平地,实属无价之宝。
俞青衍打量着眼前少年,虽衣着简朴,却是出手阔绰,想来亦是位世家子弟。
忽有一阵血雨凭空从天上而来,萧音尘一唤出系统,便又码了起来。
“#include<stdio.h>”
“printf”
“return 0;”
不到片刻,系统还未将那声[灵雨伞需三十灵石交换]一把黑色灵伞便出现在了她手上。
系统:[......]
萧音尘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方才查阅系统,这血雨恐怕正是蓬莱异兽到来的前兆。
俞青衍也察觉到不对,立即躲到伞下,迅速抬手将一道符纸贴在伞上,伞上立即多了一道屏障。
一阵阵异兽的怒吼声越来越近,萧音尘细细听着,发觉这声音每响上三秒便有一秒停顿,似是异兽在喘息。
她抓住这异兽喘息的空隙,持伞一跃入了它上方,看清了它的外形。
此兽形似长蛇,长有四爪,头似麒麟,口部喷火。好在此兽不大,喷出的火柱并不高。
萧音尘当机立断,从它背部靠近,凭着直觉便向着它七寸处刺去。
眼见刀尖便触碰到了它的磷角,萧音尘眼前忽然出现一阵白光,慌乱之中她立即站稳脚跟,而后飞身向后躲去。
俞青衍正被萧音尘晃得头晕,他紧紧抓住伞柄,不敢松手。这阵血雨多半藏有剧毒,若是沾上一点儿,怕是当即封喉。
方才那阵白光破了伞上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