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未料儿子早上悄无声息地给自己喝的水中加“迷药”,竟是为了让沈念念看他“美色”,不由的好笑,他不动声色,假装硬挺挺的躺着,瞧这两人到底想干什么。
“给我看你父王美色干嘛?”和尚若知道她对他抱着异样的想法,不收拾她才怪,收拾不了宝贝儿子,收拾她易如反掌。
她连连摆手。元儿见娘如此胆小,趴到父王身前,解开父王腰间的衣带,将一件件地衣物解下,撩开亵衣,小手摸到父王的劲瘦的腰上,一只手唤着沈念念:“娘,看看父王的腰身,父王这么好的身子,喜欢吗?”
沈念念心里愈加惶恐,赶紧停手吧。
等孩子掀开了尘上身的亵衣,看到了他父王那麦色壁垒分明的上身那一道道狰狞的陈年旧疤,惊得叫出了声:“啊!”
沈念念忙搂住孩子:“怎么了,怎么了?”忙哄着。
再瞥到和尚那上身,狰狞的刀伤、剑伤,纵横交错,懂了。忙用衣物盖住和尚那孔武有力的身体,遮了孩子的眼睛,轻拍着孩子的背哄着他,“乖,不怕不怕。”
元儿缓了缓神,哀哀戚戚地指着他爹,大眼睛里泛着泪光,“父王身上竟有那么多伤,娘,我害怕。”父王身上的伤太过狰狞,真是吓坏他了。
“别怕,那是你父王。”
床上假装迷晕的了尘,听到孩子的惊呼想起身哄孩子,未料沈念念先行一步,沈念念比他还会哄孩子,他放心。自从军后,他在战场上想要立功便不得不放下身份用命去搏,身上的伤是越来越多,刀伤见骨,他咬着牙拼命地想要活着,不想让知知另嫁他人。
这么个身子,他甚至不敢向妻子坦露他的身体,怕妻子害怕躲避他,或者不喜他,每每只是穿着里衣,包裹的严严实实与妻子欢好。未曾未料妻子走了,竟让孩子看到了,把儿子吓得不轻。
他有些自责,此时沈念念那清喉娇啭的声音响起:“元儿,那是你父王在战场上保家卫国的荣誉,你不要害怕。”
沈念念抱着元儿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眸,“你父王他不容易,在疆场上厮杀,沙场刀剑无眼,可不管他什么身份,他用命换取这么多年的功绩,换得你和你娘的安稳生活,你别怕,记住一个男子汉要勇敢。”
元儿见沈念念说起他娘,止不住的委屈,他小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只是依着自己的性子,脸缩在沈念念怀里,“娘,你为什么要跳下城墙?是不是不爱我了,为什么要留下我们父子两?这两年你又去哪里了?为什么你不记得我了?”
这么多问题噼里啪啦地从孩子嘴里吐出,沈念念砸的有点懵,不知道为何连思索都没有便脱口而出,“你娘当然是爱你的,她只是不想令你父王为难而已,你父王在前方打仗,她作为王妃不能拖你父王的后腿,当时护住你的性命已是最佳之策,走的时候想见你和你父王,想道声别,可惜来不及了。”
话说完了,她震惊,自己说的这是啥啊,但眼眸中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胸口不知为何疼痛难忍,她抱住孩子,随手抹了把泪,扶正孩子的身子,“所以,你要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长大,别怨你父王。”
元儿红了眼睛,“嗯了”一声,小声喃喃:“我小的时候他也不管我,都是娘管我的。”
“你小的时候,你父王在外打仗,想管你分身乏术啊!”沈念念刮了一下他的鼻头,缓过了神,压下了心口的异样。
了尘见孩子谈起知知的死,又听沈念念如此说,心里的震惊难以言表,心咚咚直跳,仿佛下一刻便跳了出来,沈念念是怎么知道的妻子最后想与他和孩子道别,他痛苦地回想起那日,妻子一袭红衣从高墙坠下,口中的血沫不断涌出,身子不停抽搐着,等他过去早已晚了,他紧紧抱住妻子的尸身,痛不欲生,只能为她合上双眸,让心爱之人瞑目。
原来当初她不愿意瞑目竟是那声道别的话未来得及说出口,他的心口骤疼,不动声色地听着沈念念和儿子下面的话。
沈念念倒是好,未在儿子跟前嚼他的舌根,他原以为沈念念一直在挑拨他们父子关系,令他们父子不睦,好坐收渔翁之利。
他不知道怎么去关心这个儿子,常年征战在外,与儿子之间本就缺少最基本的沟通和信任,回京后他又一直逃避,出家躲在寺庙中。
了尘痛恨自己是个懦夫,陷在过去的痛苦回忆中不能自拔,忽视了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