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奔跑声,望明月暗数,在心中估算着声音。
前面一个人影出现,是时候了!
狙击手跑了一阵子,却突然发现奔跑的声音不对劲,越跑越远,好像没变化。惊觉可能掉入陷井之后,狙击手浑身如同被放入九尺寒冰般惊起一阵寒意,他想后退,却发现前面架着一台狙击枪。
晚了——
“砰砰——”
他感觉到膝盖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好像被两个顽皮的弹跳小球撞了进去,带来些许酥麻的痒意。但紧接着,就是一股灼烧的热意,两个弹跳小球变成了两只熔浆球,烫得他神经发抖,血肉发颤。
两发子弹精准且毫不留情地射穿了他的半月板。他膝盖一软,无力地跪倒在地。但是跪倒之前,又是四发子弹的声音。
“砰——”
他感觉到左手脱力,提枪带滑落,狙击枪狠狠坠落在地上。
“砰——”
是右手手腕骨骼碎裂的声音。
“碰——”
心脏处传来绞痛的感觉,好似被硬生生撕裂开来。
他听到了心脏爆破的汁液声。
最后一声枪声发起前,他的下巴狠狠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头脑已然晕眩,但双目却异常清晰,他看见了杀死自己的人。
啊,是一个年轻得过分、容貌过于美丽的少女。
不,他可是组织里的头号狙击手,怎么会被一个初生牛犊给反杀了。
他颤颤巍巍想拿起狙击枪,可口中却不断流血,好像从手里抽干了血液般,经脉也软趴趴地贴在地上。
他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一声枪声没有给他机会。像冥府执掌刑罚毫不留情的判官,一笔定下生死。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大意轻敌。
但世界上本就没有后悔药可言。
“砰——”
这是,脑壳穿透的声音。
他感觉到脑骨一阵颤动后,彻底陷入黑暗,与世界永诀,只拼尽全力发出来一个模糊的声音:
“你……”
“你什么你?”
望明月嫌弃地踢开他身子,利落地拆下了对方的防弹衣,捡起对方的狙击枪后,用脚再踢了踢,确认对方彻底死亡之后打开了智脑。
消息群传来噩耗。
*
这边,望明月走后。三十四个小分队井然有序地配合着,作战兵们打头阵和暴徒们围打起来,剩下的人一哄而上,借机抢夺他们身上的东西。
寡不敌众,暴徒们很快就被人群制伏了。除了少数几个意外逃脱之外,剩下人被如法炮制围困在一起。
一瞬间,攻守情势对调。
“呸。”人群里有小姑娘骂他们,“刚才不是嚣张得很吗?还恐吓我们,现在可好,落难了吧。”
暴徒们横眉怒视,一副活生生要吞人的样子。
“看什么看,拽什么拽?还不是照样打过不我们!”有人踢了一脚他们。
暴徒们挣扎着想起身,却在作战兵对着的枪口下不得已噤声。他们的武器都被这些平民抢走了,只能暂时忍耐,等老大出来,反正他们也不止这些人。
人群里开始了欢声笑语,大家得意洋洋,欣喜地讨论着作战成果。
“太棒了,我真是我没想到,我也有当战士的一天……”
“真的好刺激呀,我们真是太厉害,竟然真的制伏他们了。”
“真是不敢相信……”
……
但这种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随着密集的枪声,另一群暴徒又来了,随之而来的,是更密集、更多样化的武器。
暴徒们前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他容貌魅惑,和广播里如出一辙的邪魅男音猖獗一笑:“哼哼,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老大——”
被围剿的暴徒群十分激动喊道。
这一声“老大”令喜悦的声音瞬间凝固,欣喜的气愤也消散无踪。
人们愣神,然后顺着人声凝眸望去,看见了他手心的一枚定时炸弹。
“你们跟我一起,把刚才那个跑出去的人找回来,我就放过你们,怎么样?”
暴徒头子笑意吟吟,似乎不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残忍的话,“否则,你们就一起和这枚定时炸弹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