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一丝丝疑惑。魏知翎遭到父亲和嫡母如此对待,真的能对父亲有如此深的感情吗?
但此时也没时间给她细细琢磨,范仲带着几个医士进来一阵折腾,但最后都表示魏刺史命不久矣,然后又挨个退下。最后,屋里除去昏死的魏刺史,就只剩易氏父女、范家父子和魏知翎了。
易许安和易驸马坐在屏风外的雕花楠木座椅上,沉默不语,范家父子各自站在自己的主人身侧。屋内寂静,只有魏知翎低低的呜咽声。
易许安枯坐了一会,觉得甚是压抑,就向范晗使了个眼色。范晗会意,走到屏风后的,将跪在榻前啜泣的魏知翎拉了过来。
只见魏知翎巴掌大的小脸上哭得满是泪痕,小狼般的眼睛也变得呆滞。
在看到易许安的一瞬间,魏知翎仿佛活了过来,竟然趁范晗不备挣脱了他的手,跑去跪在易许安面前,拽住她的裙摆,泪眼朦胧,眼神中又透着一丝激愤:“姐姐,我父亲是因为得知了贵人的秘密,被京城的人害死的!”
在魏知翎扑向易许安的一瞬间,范晗就想把他抓回来,但被易许安用眼神制止了。
听完了魏知翎的话,父女二人对视了一眼。
其实早在昨天趁着魏氏父子昏睡的时候,易驸马就带着女儿勘察过魏府上下,知道此次对付魏家的行动虽兵行险招,但一击必中。李司马虽然是一地方高官,但主要靠的是与李皇后娘娘的族亲关系,自身能力并不强,没本事想出这一石二鸟、并除两位重臣的办法。
因此,对于幕后主使另有其人一事,父女二人早有猜测。
易许安垂眼,看着跪在她脚边的魏知翎:“这么重要的事,如果换作我是你,就烂在肚子里也不让别人发觉自己也是知情人,你怎么会想到告诉我?”
魏知翎扬起白纸板干净无瑕的脸,哭肿的双眼真诚地看着她:“姐姐救了我的命,不然我早就冻死街头了。”
易许安看着他单纯又狼狈的样子,想到了他骑在马上射杀易元慈时的眼下无尘,觉得这种反差感很有趣。
她心里清楚,就算眼前这个魏知翎柔若无害,但他绝对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羊,他是暂时失去族群庇护的幼狼,会短暂地对人翻出柔软的肚皮换取同情。但獠牙总有一日会长出,幼狼也总有一日会变得危险,甚至变成威胁。
易许安温柔地笑了笑,顷刻间如同冰雪消融,神仙慈目。她将魏知翎轻轻拉起,柔声问道:“那你和姐姐说说,令尊口中的秘密是什么?关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