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吞咽口水的声音，却总在时不时地响起。
声音很细微，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然而在她吃饱放下刀叉的时候，那个声音又来了。
“咕咚——”
毕昉猛地坐起来，这次她很清楚自己绝对听见了。
桌上吃饭的三人发出的声音都很近，那个声音有些距离。毕昉起身在餐馆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墙上那颗头面前。
那颗头似乎又不知什么时候被移动过了，此时正面朝着他们吃饭那桌的方向，两颗逼真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毕昉皱着眉头把它摆正，却看见这颗头的嘴角似乎有着什么奇异的水痕。
这不会是……口水吧？
毕昉忍不住被自己这种荒谬的想法惊到了。
这人头再逼真，还能逼真到这程度吗？
她正想仔细观察一下，却被发现异常的张九走过来一把揽住肩膀。他嘴上随口说着昨天晚上的营业情况，却悄悄转头瞪了身后的人头一眼。
身后的落头氏在毕昉看不见的地方疯狂朝桌子那边吞口水，因为看得见吃不着而皱起五官戴上了痛苦面具。
可怜的落头氏的悲欢显然无人理会，张九说到营业额，毕昉就立马想起了报销的事情。
她掏出口袋里昨天今天的几张小票，笑嘻嘻地问：“老板，我做这么好吃一顿，人工费就不收你了，材料得报销下吧？”
张九差点被毕昉的死要钱给惊到：“你这丫头，还人工费？”
毕昉小声嘀咕：“超过7点钟，现在我算加班了。”
张九：“……”
他咬着后槽牙道：“报，以后都报，行了吧。”
毕昉这才满意了。
报销什么都是小事情，张九现在烦恼的是另一件事。
餐馆收到新的祈愿了，按理来说他得马上处理，但是现在的祈愿越来越模糊，大妖寺最多只能再提供祈愿人的一些信息，具体到寻人对象的信息就很难提供了。
以往这时候，他们都得想办法假扮人类去接触当事人，以获得寻人用的“引子”。
引子，就是指当事人用过的一些物件，他们可以凭借上面残留的气味，尽量定位当事人所在的位置。
然而看似很容易的“获取引子”这一步，恰恰是他们翻车最多次、也是耗时最长的一个步骤。
无他，小英演技太差了！
什么套话话术尴尬，表情僵硬也就算了。甚至有一次，他还因为紧张在当事人面前露出了尾巴！
就是他那根长着虎纹，有着马一样长长鬃毛的尾巴，就这样在当事人面前，跟皮筋一样弹了出来！
最绝的是，因为露馅他更紧张了，一张嘴，牙齿也掉了。
……张九都不愿回想自己被迫去消除当事人记忆的工作是怎么进行的。
别问张九为什么不亲自去套取引子，虽然他的演技确实比小英好，然而在他年轻、还没升职为餐馆老板的时候，他都快演吐了。
既然淋过雨，又怎么能不撕烂别人的伞呢？
这个别人，自然就是小英了……
但是现在张九很快有了别的主意，他缓缓把目光落在了一无所知的毕昉身上。
为了提升餐馆处理这类祈愿的办事效率，在获取引子这块上必须做一些提升了。
正好，现在就有个现成的机会。
张九露出一个狐狸该有的狡黠笑容——人类？他们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