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牛头马面在门口等她。
四人会合后,毕昉疑惑道:“地府要怎么去啊?”
她这辈子都没想到过,她还能有活着进阴曹地府的时候。
马面递给她和白泽一人一块红布条,红色的布条上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画着类似槐树枝一样的枝条。
他做了个手势道:“蒙在眼睛上。待会跟着我出去以后,先往前走七步,然后倒退三步。然后等一会,我让你们摘下布条,你们再摘下来。”
毕昉其实还挺怵这玩意的,想起要去的地方是阴间,这套流程就莫名给人一种中式恐怖的感觉。
她有点担心,脑子里已经开始飞快乱想了。
蒙眼睛在恐怖故事里可是大忌,看不见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啊。
这该不会待会她蒙上布条,一套流程下来身边直接鸦雀无声?等她忍不住摘下布条了,就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可怜地站在阴曹地府不知道什么鬼地方,身边全是可怕的死魂……
毕昉迟迟不敢带上布条,咽了一下口水。
白泽原本正要戴上,看见小姑娘这犹犹豫豫的模样,一瞬间就懂了她的想法。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用手拍了拍毕昉的肩膀。
他轻声道:“没事,待会我牵着你。”
毕昉立马想起了白泽也是实力强劲的大妖怪,于是稍微放下了点心。
她把红布条在眼前缠紧。这布条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戴上以后直接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整个视线一片黑暗。
她才刚戴好布条,就感觉一只修长温热的手,牵住了她的手掌。
不知道白泽戴着布条是怎么能够这么准确地找她的手的,她感觉对方根本没有一点犹豫。
这大概就是妖怪和人类的不同吧。
牵着她的手掌大而温暖,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安全感。
毕昉突然就感觉自己一点也不害怕了。
他们跟着马面的声音,在餐馆门口往前走了七步,然后又沿着原路倒退三步。
毕昉只感觉身周一阵恐怖的阴冷感袭来,那种阴冷似乎从地板一直渗透进来,沿着她的脊柱往上爬。
她背后发毛,只觉得一瞬间凉风嗖嗖,温度下降,她立马就感觉到这里一定已经不是餐馆了。
鼻尖传来一股带着清冷水汽的潮湿和腐败味道。
在马面说“可以拿下来了”的声音中,毕昉取下了挡住自己视线的红色布条,看见了眼前的场景。
脚底下是黑褐色的土壤,裸露的大地没有任何一丝现代化的装饰。
大片在冷风中摇曳着的血红色花朵,吐露着自己的花蕊,沿着河堤肆意绽放。在风的浪潮中一浪一浪地摇摆,仿佛是一条血做的湍急的河流。
是彼岸花。
而真正的河流,忘川河,却静的仿佛一潭死水。
河水浑浊、甚至发黑,时不时有断肢残臂从水中伸出,似乎想从水面上抓到什么人下来。
水鬼的头发像水藻一样在其中肆意生长,飘荡在河面上,缠着过路的小船,让上面的灵魂下来玩。
下来吧,下来吧。
咯咯咯,下来就没有投胎重新做人的机会喽……
毕昉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内心的震撼无法言喻。
她真的下来了。
这里是真正的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