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切很明显是来不及了。所以毕昉也没傻到真要这么干。
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捂着白泽的眼睛,拽着他从“白折”的身边目不斜视地经过了。
走过以后,她还不忘回头瞪了那“白折”一眼。
“白折”很无辜。
怎么回事,是它模仿的不够好么?怎么这女人非但没扑上来,还一脸要将它撕碎的样子,这不科学啊……
毕昉可不知道“白折”内心的波涛汹涌以及它对自己演艺生涯产生的怀疑,她只想快点带着白泽和这个生魂离开这个可恶的鬼地方。
要是她能预见今晚会发生这么一遭,打死她也不会答应来地府!
白泽个子很高,要被毕昉捂住眼睛,他只能委委屈屈地把腰弯下来,高度才刚好。
毕昉也没发现自己这种有点狗急跳墙的行为有多蛮不讲理,白泽却也没吭声,乖乖听话地给毕昉拽着走,一句抱怨话也没有。
等到“白折”的身影是彻底看不见了,毕昉才松了一口气,这才放开了白泽的脑袋。
这时候白泽的头发都被她压得有点乱了,眼睛周边的皮肤红红的,衬得他眼尾的两抹红痕更是艳丽了。
毕昉一看见,立马又想起了刚才“白折”穿着半透明的白纱转过头来时,眼角红痕的妩媚模样……
毕昉内心猛按SOS。
救命,刚才那一幕的画面会成为她内心一生的阴影吧!
毕昉松手以后,三人都如常地继续沿着黄泉路往前走,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
而那些恶鬼不知道是不是折戟太多次了,也发现了这几个生魂的难缠之处。他们既没办法直接对这几个生魂动手,于是在后续的路途中,它们也没有再出现了。
黄泉路上原本黑黢黢的天色,逐渐恢复成了毕昉刚下来时看到的黄昏时候的模样。
连中途莫名其妙起的那股雾气也消失了,一切又回到了原本正常的样子。
毕昉感觉到自己身上一直存在的一种禁锢似乎消失了,那些奇奇怪怪加诸在她身上的欲望也无影无踪。
她知道,那些个鬼东西总算是放弃了。
直到这时候,这条似乎一直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的黄泉路,才终于是露出了它另一端终点的模样。
一栋巨大的石头牌坊,矗立在黄泉路的尽头,在昏暗的天光下落下了一层薄薄的阴影。
“鬼门关”三个大字,深深地镌刻在看起来十分坚硬的石头上,边缘粗糙,却很庄重。
毕昉松了一口气。
终于是走到了。
她想着踏出鬼门关,三人应该就是直接回到阳间了,心里正高兴。
从“白折”那离开以后就一直没说话的白泽,却突然在这时候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
“你要是喜欢看我穿那种衣服,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毕昉:……
白泽这一路上似乎纠结了很久,才说出了这么一句。
此时他脸上是一种十分破釜沉舟的脸色,这种表情放在他谪仙一般的脸上,显得他似乎是下了什么十分重大的决定。
毕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白泽脸上有些矜傲,他道:“我懂的,这便是人类对色相的渴求。你若要看我穿那种衣服,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样的话,你以后就只能看我穿那种衣服了,别人都不行。”
白泽严肃道:“这可不是一件随便的事情。你若要看我穿那种衣服,我们便只能签订契约了。”
毕昉整个人都麻了。
她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在大家的沉默中一致默契地认为过去了,再不济,白泽也不可能主动提起来。
没想到他不但主动提起,而且这沉默的一路上,他竟然都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毕昉此刻真的意识到,白泽和普通人类的不同。
之前她一直觉得白泽少言寡语,他们去哪儿他便也跟着帮忙,也十分可靠的模样,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现在她知道了。
白泽这丫压根不懂得人类社会的规则,他一直是以妖怪的思维来思考事情的。
之前上公交车不给钱也不是因为没钱,而是根本不知道坐车还要给钱吧!
以至于现在这种尴尬的气氛,是个情商正常的人类都不会再提起刚才的事情了,白泽却压根读不懂人类的这种“空气”。
毕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正常的普通人类,此刻面对这种情况真的好累。
然而白泽却压根没察觉到不对劲,他还在很认真地说这件事情。
“你要跟我签订契约,我们就得先完成‘通名’。等‘通名’以后,我们需要选一个好一点的日子,去妖界的祭坛上完成‘呼名’仪式。然后从那时候开始,我们身上就存在契约关系了。到时候……”
白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耳朵突然红了。
他状似冷静道:“到时候,我就可以穿那种衣服给你看了。但是在那之前,我还不可以。”
毕昉现在真想像刚刚捂住白泽眼睛一样死死捂住他的嘴巴,让他闭嘴!
他每说出一次“那种衣服”,她就感觉自己又社死了一次。以至于在这段话中,她的感觉就像是被反复鞭尸,不停重提那种尴尬回忆。
她只庆幸现在在场的第三者是个混混沌沌的傻子。
不然如果还有旁观者的话,这段路下来都不知道该有多精彩了!
毕昉整个面色僵硬地看着白泽,十动然拒道:“不,我不想。”
白泽露出疑惑的表情。
毕昉再次重申,似乎想要极力修补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我不想看你穿那种衣服。”
白泽犹豫道:“可是刚才……”
“没有可是!”毕昉立刻打断了白泽的危险发言。
她拽着白泽和年轻人,极力把两人往鬼门关的方向推,只想尽快结束这段魔鬼般的旅程。
“我就是不想看你穿那种衣服!忘掉刚才的一切,那只是幻觉!”
白泽刚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