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惨烈的尖叫声回荡在卧室里,凌霄面无表情地抱着挽琴,站在金晖小区1303的大厅中央。
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柔软舒适的地毯上,这个地方原本多么舒适,现在都多么阴森恐怖。
大厅中央,章虏抱着头疯狂地尖叫,嗓子都几乎要喊破了。
他身上没有外伤,整个人的皮肤都是完整的,但是他却仿佛在经历什么十分可怕的事情一般,疯狂地在原地抱着头挣扎,脸上青筋凸起,尖叫到几乎要干呕出来。
他的身下,一团腥臭的尿液,已经在他的滚动中沾到了他的衣服上。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狼狈不堪。
屋内,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人近乎可怕的尖叫声。
空气中不知从哪传来的窸窸窣窣的笑声,诡异地响着,一阵阵的阴风在屋内刮来刮去,仿佛鞭子一般把章虏抽得翻来覆去。
凌霄没有阻止它们,他知道章虏在经历什么。
叫得这么惨烈,想来,一定是杀了不少人吧。
他站在原地,眼神仿佛看死人一般冷冷地看着他挣扎了好久,直到章虏咳嗽着几乎要厥过去了,才用手打了一个响指。
安静的卧室内,阴风骤停,狂喘着粗气的章虏,眼神渐渐清明过来。
他视线失焦地在原地躺了一会,然后瞬间以为自己得救了。他狂喜地大笑,挣扎着爬了起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了一个抱着东西的人影站在他面前不远处。
凌霄一声不吭,一双眼睛没有感情地盯着他。
章虏之前看过凌霄和陆挽琴的合照,照片里的凌霄看起来就是个很好欺负的年轻人模样,他也打听过,凌霄在业内口碑好得很,是出了名清正修雅、脾气温良。
然而此刻他看着他的眼神,就仿佛一条冷血的毒蛇,仿佛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路边的什么垃圾。
跟照片里的他,大相径庭。
章虏喘着粗气,四肢并用地往后蹭,一边摇头一边喊道:“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别来找我!”
他早就在厉鬼的侵蚀中吓破胆,哪里还有之前横行霸道的模样。
凌霄冷冷地看着他:“再给你一次机会。”
章虏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他生怕再次回去和厉鬼作伴,不停求饶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杀她!”
他抖着手指着凌霄怀里挽琴的尸体,大声道:“是她!是她要跑!她要是不跑,我根本不会拿枪指着她!又怎么会失手把她打死!”
他说完,似乎找到了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状若癫狂地不断点头肯定自己。
“对,对,是她”,他用力指着挽琴道,“就是她的问题!是她的问题,不是我!我根本不想杀了她!”
他不断地重复着“是她的问题”,仿佛这样就可以将一切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把过错从自己身上摘开。
凌霄冰冷的视线落在章虏指着挽琴的那根手指上。
半晌,他低声哼笑了一下。
空气中的温度陡然低了起来,屋内的水汽凝结到墙上,变成水渍流了下来。
房间内的灯光明明灭灭,原本正常的房间,一瞬间阴风阵阵。
“嘻嘻嘻——”阴气森森的尖笑声传来,不知从哪儿来的冷风吹过,章虏只感觉自己的手指一疼。
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没有力气。他的手指从里面断了。
“啊——”
他疯狂尖叫起来,“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杀我!有鬼,有鬼!!”
他像一只断了腿的狗在地上不停地爬行,断掉的手指按压在地上的钻心疼痛他都没空去管。
因为他又看到了,原本只是在梦魇里的红衣女鬼,从卧室的镜子里爬了出来。
她这次比在梦魇里爬得快多了,一双红色绣花鞋一下就蹬开了镜子,四肢并用,很快就缠到了他身上。湿淋淋的血水,淋了他一身。
“终于可以玩真的啦,再玩一遍,嘻嘻嘻——”
“啊——啊——”
伴随着惊恐的惨叫声,屋内的温度越降越低,裂开脸的女鬼,断了胳膊的婴儿,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厉鬼,都从各个角落冒了出来。
它们嘻嘻笑着,要跟这个人玩一场快乐游戏。
凌霄抱着挽琴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走廊上的监控。
在他的视线中,监控上正伏趴着一只巨大的饱死鬼,它整个身子缠着监控,像个球一样将它包了起来。
“鬼遮眼”,这监控是什么也拍不下来的。
他轻柔地看了怀里的挽琴一眼,他想,我要带她回家。
他抱着尸体走了出去。
身后,只留下1303里章虏止不住的惨叫和鬼哭狼嚎,在整个楼层里,不停的回荡。
-
后来,凌霄在家里为挽琴安了灵堂。
尸体他放在棺材里,用各种化学物品好好地保存着,一直不舍得下葬。他要杀了害死挽琴的所有人,再自己下去陪她。
然而章虏的死亡,当天就被小区的物业发现了,毕竟他叫的太惨,上下几层楼都听见了。
消息很快传了出去,一直联系不上他的蔡名在新闻发布会上也得知了这件事,立马就匆匆结束了发布会,飞快地请来了十几二十个道士,把自己严密保护了起来。
凌霄对蔡名恨之入骨,然而蔡名手里的资源实在太多了,他势单力薄,很难接近他。
他发了疯似的驱动厉鬼,想要打破蔡名在自己身边设下的重重障碍。甚至连舌尖血这样大伤元气的引子都拿出来用了,几次攻击都没能成功,反而差点被厉鬼反噬。
没能杀死蔡名,他也只能挣扎着活下去,痛苦地活在这世界上。
刻入骨髓的仇恨和思念不断地牵引着他,让他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在这世上生存着。
他也试过用“请灵”来召回挽琴,哪怕只是看她一眼,他也能心满意足。
然而不管他怎么召唤,用怎样的道门珍宝,都无法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