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需要了，哥自恋。”李一收回团扇抱臂，潇洒地走向那间角落的屋子。
他被拒绝了，因为结婚需要两个人。
“不是说和物件也可以吗？”李一问。
“结婚需要彼此之间有感情，物件这个，你确定是有感情的吗？”穿着绿衫的妇女问。
“对啊，我和我的宝贝吊坠生死相依，情同手足，它多次救我于危难，是我挚爱的小宝贝。”李一捧起那根银色的飞鸟吊坠，深情款款。
绿衫妇女愣在当场，有一种极其荒谬不知从哪里反驳的无措。
“那你进来吧。”她说。
慕思思和青青也走到了这里。
“没有感情会怎样？”慕思思问。
“没有感情哪能结婚啊？”绿衫妇女突然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呸呸呸，多多少少都是有感情的吧！两个大活人，哪能没有感情啊？你看刚才那小伙子和一个物件都感情深厚，情深义重的。”
慕思思觉得这个举例完全起了反作用。李一和吊坠那可是太有感情了，那是真生死之交，感情甚至可能比刘晴刘仁的都深。
游戏里多少人盼星星盼月亮许愿作法跳大神，就为了求一个靠谱的治疗道具。就连帮派收人里，都对有治疗道具的玩家有优待。
“这……”青青也有了犹豫。她和慕思思萍水相逢，防备心都还没消去，感情是真说不上。
“你有什么感情深厚的物件吗？”慕思思问。
……
蓝莹莹和龙雀年龄相仿，在墙角攀谈了起来，聊了一会就一同向外走了。
现实中她们虽然不在同一个市，但同样都是前脚在街边闲逛，后脚就遇见一个奇怪的女人，为了躲避不得不登上突如其来的公交，然后就出现在这个陌生山区。
现在要她们在这种落后的小山村结婚，真的没法接受。
所幸没有人制止她们离开。
“兴许是什么新型拐卖，听说有什么冥婚啊，小村子的习俗很怪的，我们总得试着往外走走看。”蓝莹莹说。
现在留在钱奶奶这里的共有五人。四个扇子理论上能接纳八个玩家。但只有刘晴刘仁明确使用一把。剩下三把，她们三个人可以一人一把。左右没有其他人来争。
青青突然伸出了脚，道：“刚买的鞋，我看了好久，两千多呢，这个行么？”
“或许？”慕思思侧头，避开别人的视线从耳边摸出了一朵金黄的蔷薇。
她把花举了起来，道：“我和这个吧。”
……
在村民的安排下她们去里面的小卧室换了身衣服。上衣是淡粉色的对襟衫，搭配着嫩绿的襦裙。
刘晴也是这副装扮，看起来活泼灵动。刘仁和李一是相同配色，但气质上更儒雅温和。
“快过来，弄一弄头发。”那个大嗓门的村民喊道，“对了，囡囡呢？”
“她带着孩子们去摘桃花了，还是弄点新桃花好。”
“有黑猫去吗？”
“村里的黑猫……”
“佟姐，佟姐来了！”大嗓门喊着，甩甩手出去开门。
佟姐垮了个篮子，里面放了些针线布料。
“大家忙活的怎么样了？”佟姐小心地关上了门，“天快黑了。”
屋里没有窗户，但点着很多蜡烛。
烛光下慕思思能看到放在屋里正中间的神龛。比佟姐家的大很多，但一样被黄布遮挡。
佟姐带来的那篮针线突然动了，两股亮光猛然出现，犹如电量不足的小射灯。那东西晃了几下换了个角度，慕思思才发现这是一双琥珀色的眼。
“喵～”
一团油光水滑的黑从篮子里跳了出来。
……
头上的装饰很重，从模糊的铜镜中慕思思能看见那是一些桃花簪。簪子是用桃木做的，形状古怪，像开了花的鹿角。
青青和刘晴是短发，村民就拿出了发包。这发包大概是真发制成，顺滑黑亮，还带着一点潮气。
青青已经开始头皮发麻了，但她不敢拒绝。屋里这么多膀大腰粗的村妇，那黝黑的皮肤结实的臂膀一看就是经常做活的人。她一个跑八百米都像渡劫的学生估计冲都冲不出这个门。
外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娃儿们回来了。好了好了，去后面吧。”
听到这句话，青青暗中舒了口气。
大嗓门拿着蜡烛起身，道：“拿好团扇，放到身前，尽量遮住脸。在说可以放下前不要放下。”
慕思思、青青、刘晴都依言照做。李一拿团扇的手忽上忽下，不知道遮脸还是遮项链。
团扇遮住视线会行动不便。
刘仁拉着刘晴跟着大嗓门走了出去。慕思思看着地面小心地往外走。李一见状定下方案，用扇子遮项链。
她们绕到了后院。
那些年轻的庄稼汉正在这里歇息，见到人来就迅速地站了起来。
“新人到了，上轿吧！”
轿？
青青侧身用余光暼到了那大红的花轿。红木轿身在夜色里显得暗沉。陈旧的木材遇上跳动的烛火，龙凤呈祥、八仙过海，光影在精心雕刻的红木上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金色的针线排出古拙的花鱼鸟兽，压在摇摇晃晃的鲜红绫罗上。
它像一个神龛。
一个巨大的神龛。
“为什么要上花轿？”青青的声音有点发颤，“我……我可以不去吗？”
先前虽然换了衣服又做了妆发，但整体并不像出嫁。衣服颜色以清新的淡色为主而非摄人心魄的大红。以至于她有点忘了初衷，对现在的情况接受不能。
刘晴和刘仁也有些犹豫了，但还未发生什么非退不可的变故，她们咬咬牙继续向前。
“为什么我也要上轿？”刘仁问，“哪有新郎上花轿的？”
“我们这就是这样，新郎官快些上轿吧。”旁边的汉子回道。
“那我们要去哪？”
“去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