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撑着坐了起来,一把撩起上衣。 只见他肚子上,赫然有一道一指粗的圆形疤痕,即使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也能想象到当年这道伤究竟有多深。 刘小风指着这道疤痕,一字一句地说:“老子进局子的时候这女人也就十几岁,这个窟窿,是被她用一根折断的树枝捅出来的!” 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有些不愿回想当年的事。 那是噩梦。 那段时间他连觉都睡不好,眼睛一闭就是殷澜那双冰冷的眼睛,紧接着就是她面无表情地把树枝捅进他肚子里的画面。 她满脸是血,声音却平静到了极点:“我说过,你想动我,我就算是拼命,也要把你活生生撕下来一块肉来!” 他在医院躺了两个礼拜,就足足做了两个礼拜的噩梦。 刚巧那段时间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儿被一个暴发户的儿子人强.奸了,女孩儿的家人闹得很大,眼看着就要查到暴发户的儿子头上,那暴发户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找到刘小风并给了他一大笔钱,刘小风实在被折磨得受不了了,当时想都没想,直接就上去顶罪了。 说真的,在监狱的第一个晚上,是他那段时间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就连狱友晚上偷偷摸他他都没醒。 反倒是狱友被他给整不会了,觉得入狱第一天就能睡得这么死的人,肯定是个招惹不得的狠角色,最后竟也只是摸了几把,什么都没敢干。 听刘小风这么说,一圈人瞬间鸦雀无声,惊疑不定的目光盯着他肚子上的伤口。 折断的树枝……是容易扎伤人,但是怎么能捅到人的身体里面,还捅得那么深,这得用多大的力气啊…… 一时间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刘小风硬撑着站了起来:“不想死的就跟我去自首,老子再劝你们最后一遍,不然那女人要是想追究,到时候可别找老子来帮忙!” 说着就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地头也不回往公安局的方向走去。 剩下的几个人愣了半天,突然有人一个激灵爬起来:“老大,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一群人呼啦啦全爬了起来:“老大,我也去!” 帝都的公安局,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离奇的一幕。 七八个人蜂拥而入,根本都不用多问,一个个的竹筒倒豆子似的,抢着把事情全部倒了出来,说到最后几个人还说出了胜负欲,连带着把自己前几年犯下的事儿也搬出来了。 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自觉的人,值班警察奋笔疾书,嘴都快笑裂了。 公安局的事情殷澜没兴趣再去了解,祁烨廷把她送到楼下,她才准备解安全带,男人已经下车绕到了副驾驶的方向,贴心地拉开车门,伸手道:“小心点儿,我扶你。” “不用了……” 殷澜刚想拒绝,祁烨廷已经不由分说地托住了她的胳膊:“崴脚虽然是轻伤,但是也不能乱动,不然只会更严重。” 殷澜沉默了一下,到底是任由他扶着自己进了电梯。 然而电梯门都要合上了,祁烨廷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 殷澜皱眉。 “我送你上去。” 祁烨廷道,“刚才光线不行,根本看不出来你的伤到底严不严重,如果严重的话需要冰敷揉药,你一个人不方便。” 殷澜莫名有些烦躁,硬梆梆地说:“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什么大事儿,况且就算严重,也和你没有关系。” 祁烨廷轻叹一声,眼中露出几分无奈:“殷澜,我知道你想和我划清界限,但是现在就不要赌气了吧?” “我上去就看看行么?如果真的不严重,我马上离开,你曾经照顾了我那么长时间,这时候我要是真的就这么抛下你离开,我的良心也过不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辞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殷澜别过头去,没有作声。 伤确实不是很严重,但是也有些红肿,祁烨廷去卫生间拿了冰毛巾出来,轻轻搭在了殷澜的脚踝。 被冰凉的温度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殷澜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缩脚。 祁烨廷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她的小腿,严肃道:“要是不冰敷的话,明天只会肿得更厉害,忍忍,医药箱放在哪儿?我帮你擦点儿药,好得更快。” 小腿被他握在手心,源源不断的温度从他干燥温暖的掌心传递过来,殷澜有点儿不大自在,正打算开口回答,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干巴巴地说:“我家没有医药箱。” “没有?” 祁烨廷意外地抬起头,殷澜这么细心的人,怎么会不在家里准备医药箱? 要知道以前一年四季的药她都在医药箱里好好地收着,以防不时之需。 现在她竟然说没有医药箱? “对,没有。” 殷澜压稳了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无异样,“不怎么在这儿住,所以干脆就没准备。” 其实有医药箱,箱子里也有红花油。 但是她可没忘了,怀孕的人是不能用红花油的,而她也不想让祁烨廷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所以干脆就说没有,从源头解决问题。 祁烨廷虽然惊讶,却也没有怀疑,只是蹙着眉头帮她又换了一遍毛巾:“我下去给你买点儿药。” “不用了!” 殷澜赶紧拒绝,她动作强硬地把腿从祁烨廷手里收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冷,“你现在也看到了,我的伤一点儿都不严重,冰敷的话我自己也可以,所以就不用麻烦你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