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肃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发愣:“我怎么感觉,师姐好像哪里怪怪的?” 简韵若有所思地抬了下头,意味深长道:“可能也有别的急事吧。” 每一层楼都有直饮机,要接水在一楼也可以,然而殷澜拿着杯子,愣是上了四楼。 没有丝毫的迟疑,她直接走到了一个房间前,果然,门是虚掩的。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就在她纠结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道声音:“来都来了,那就进来吧。” 殷澜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明媚的阳光洒进窗户,一个女人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她一头乌黑的卷发散落在肩膀上,阳光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金边,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淡然洒脱的气质。 女人唇角含笑,转过脸来看着她。 几乎是在看见她的脸的瞬间,殷澜就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她点了点头:“打扰您了。” 女人手里抓着一把瓜子,温和道:“别站着啊,过来陪我聊聊天。” 殷澜依言走近,坐到了她对面。 女人容貌堪称绝美,皮肤光滑紧致,几乎看不出一丝皱纹,她看上去才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双眼睛里却带着和外表严重不符的随性与平和,那是一种经历过大起大落之后归于尘埃落定的平静。 她把装着瓜子的盘子朝殷澜的方向推了推:“新炒的,很香。” 殷澜尝了一个,果然很香。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嗑了半天瓜子,女人不说话,殷澜也不说话,暖洋洋的阳光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 十分钟后,女人终于忍不住了。 她长叹一声,一把将手中剩下的瓜子撒进了盘子里,妥协:“你赢了,你是不是有点儿太淡定了?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不好奇。” 殷澜笑道,“基因是强大的,在看到您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好吧。” 女人耸耸肩,“虽然我是你的前婆婆,不过既然已经是前婆婆了,那就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介意你现在叫我秦姐。” 殷澜:“???” “秦……姐?” 殷澜有些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虽然以秦微漪的这张脸,叫姐好像也完全没毛病,但是两人毕竟差了辈啊! “啊不可以吗?” 秦微漪歪着脑袋,这个动作由她做出来非但不违和,反而透着一种别样的俏皮和优雅,“都说了是前婆婆了,那就代表我们现在已经没关系了,你就当我是个刚认识的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叫姐有什么不可以的?” 被这么一说,殷澜也觉得,好像有道理啊! 她顿时没有了心理负担:“秦姐好秦姐好!” 秦微漪欣然接受:“小澜妹妹好,初次见面,小澜果然不是凡人啊!” “倒也不完全是初次见面吧。” 殷澜勾了勾唇角,有些玩味道,“我来了三天,您可是看了我三天呢。” “?”秦微漪咋舌:“不是吧,这你都发现了?” 殷澜无奈道:“我每次下楼跟老师在花园里逛的时候,您在楼上就跟个探照灯一样一直盯着我,我就算是不想发现也难啊。” “呃……”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秦微漪有些小尴尬,“我这不是对我的前儿媳好奇吗?不过你既然那么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今天才上来?” 殷澜道:“我今天要走,晚上的飞机,虽然之前不知道您是谁,但是您一直盯着我看,总感觉如果不拜访一下的话,似乎也不是很合适,所以就趁着今天上来了,您不也在等我吗?” 想到虚掩着的门,两人对视一眼,皆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 两人虽然今天才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是却好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没有半点隔阂。 殷澜拣起一粒瓜子,却并没有送到嘴里。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和祁烨廷的关系,是他告诉您的吗?” “不是。” 秦微漪眨眨眼,“我自己看出来的,你刚来的那天我就看出来了?” 殷澜有些意外。 秦微漪慢悠悠地说:“我虽然很早就离开了祁家,但是小廷毕竟是我儿子,都说母子连心,他的眼神我是不会看错的。” “那天我在楼上看完了全程,虽然当时小廷说你是他的合作伙伴,但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秦微漪倏地掀起了眼皮,认真道:“小澜,有些事情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弄懂。” “这样啊……” 殷澜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秦微漪话里有话,她不是听不出来,只是不想去深究。 懂不懂都是他一个人的事,既然不懂那就慢慢懂吧。 至于到底能不能懂,又关她什么事? 空气短暂的安静了一会儿,秦微漪叹了口气:“想必我的事情,他应该也已经告诉你了,前些年我不愿见小廷和小燃,是因为只要一看到他们,我就会想起他们身上流着那个人的血,会想起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 “我厌恶祁家的一切,厌恶所有残留着那个人气息的城市,所以把自己紧紧封闭在这个小小的疗养院里,好像只要不接触到外界的一切,就能彻底斩断和那个人的所有联系。” “不过这两天我突然想明白了,我这样做其实是钻了牛角尖,我把自己困了大半辈子,年轻的时候困在那个人的身边,现在又把自己困在这里,往深了想想,他配吗?” “小廷和小燃身上虽然有一半他的血,但是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