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墨也看了眼时间,嗯,比官方时间晚了一个小时。
沈斯闻扫了眼会场,“人来的全吗?”
“全,大半个一线圈。”
周墨说完愣了一下,隐隐嚼出了些不对劲,“老大,你不会真是来选角的吧?”
“废话。”
一阵微风吹过,掀起了他遮在额前的碎发,只见他伸手勾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眼尾微妙的弯下来,道:“今天这局就是我攒的。”
此话一出,周墨登时愣住了,脑子里搭载的信息量卡在半路,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他这边脑子卡着,那边一个当红小花端着杯酒走了过来,自然地靠在了沈斯闻的身上,笑道:“沈爷,怎么才来。”
沈斯闻顺势揽住她,道:“来晚了,一会让你罚两杯。”
这人身上有股奇特又矛盾的气质,明明一副清冷贵气的长相,却眉梢唇角,一颦一笑都带着风流。
小女星头一歪,娇俏道:“才两杯?。”
他笑道:“再多怕是不行,你今天这么漂亮,还没喝就有点醉了。”
周墨:“……”
他这会终于回过神来,对于眼前的人渣言行已自动屏蔽,熟视无睹道:“那您老今天有重点考察对象吗?”
“没有。”
小女星见他们在谈正事,娇媚一笑,很有眼色地飘走了。
周墨脑子转了两遭,也想通了其中的弯绕。
虽说如今选角都有试镜会,可参与的大多都是小演员。“试镜”这个看似最基本的要求,在如今的影视生态之下,九成的演员都做不到。
或是自恃身份,又或是档期难排,总之想要把一线圈的女演员拉过来挨个试镜,是一件极其不现实的事。
今天的场子倒是个好机会,起码见见面,心里有个数。
“今天人全,把眼睛支棱起来,好好看看。”沈斯闻屈指推了下镜框。
周墨一点头,遵命道:“喳。”
……
新河市场,屋顶。
姑且说这是屋顶,半露天的菜市场有个类似棚子的顶,方不晚现在就在这上面。
刚刚那拐角又窄又小,她拼着一口气翻了上来,可免不了还是被假鱼叔的掌风扫了一下。
她脚刚落到棚顶,实在忍不住,哇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方不晚抬手擦了擦唇边的血,一颗心不可控制的沉落下来,这假鱼叔的实力和之前那三个追她的人不是一个级别的,刚刚那一掌要是拍实了,此刻她的内脏估计已经碎的差不多了。
身后传来落地的声音,方不晚一惊,连忙转身。
天色已晚,星辰当空,两个人站在宽阔的棚顶,市场里热闹的声音已远,偶有微风吹过,显得空旷寂寥。
“丫头,听话,把东西给我。”
他还是那副模样,扎着皮围裙,微胖的身材,可那张憨厚的脸,此时此刻只让她觉得发冷。
他又把手伸出来,一字一顿的说道:“只要东西给我,你就可以走。”
远处有探照灯打过,他指尖处闪过一丝金光,落入的方不晚眼中。
仔细看,才发现他的十个手指尖都戴上了奇怪的指套,从指尖延伸出长长的尖勾,泛着金属的冷光,像是某种凶兽的爪子。
这爪子似的兵器她在书上见过,据说是专为一个邪门武功打造,名叫碎尸爪,可掏人心肺。
方不晚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心里苦笑。
又是生死结,又是碎尸爪,都是她家那堆老掉牙的古卷上的东西,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今天一天见识的多。
脑子里的思绪胡乱飞着,手下也没闲着,她暗自提起真气,心想不管怎样都得支棱起来,不然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
心里正合计着,余光忽然瞟到不远处的角落躺着半根竹竿,布满灰尘,估计是当初搭棚子时候工人扔在这的。
她眼睛一亮,趁那假鱼叔不备,脚下使力,一个急退便移动了过去,
脚尖一挑,她握住挑起的竹竿,手腕一抖,挽了个架势。
灰尘随着她的动作被抖落在半空。
假鱼叔哼笑了一声:“听闻你的家传是天山派。”
他张开十指,又猛地攥紧,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道:“也好,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天山棍法。”
他话音刚落,人便从原地消失,以极快的速度猛冲了过来。
方不晚不敢大意,手腕使巧力一抖,盯准中路便直刺了过去。“咔嚓”,在和金属指套的碰撞下,竹竿毫无意外的碎裂,从中劈开了一片。
假鱼叔哼了一声,仿佛在嘲笑她垂死挣扎。
她不作声,单脚后撤,手腕一转,竹竿的左劈右刺更加快速,甚至舞出了残影。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在这密不透风的招式下,饶是他也无法迅速近身,只能接招。
竹竿上下翻飞,每一下,竹子都会被锋利的爪刃削下几片来,竹竿被削的越来越细,也越来越轻。
没一会,方不晚觉得手感差不多了,出招不停,一边开口道:“你说错了。”
“什么?”
“天山没有棍法。”
她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竹片的角度,又一下刺过去,正好撞在那指套锋利的刃上,只见那仅剩的竹片从中劈开,削出一个锋利的尖来。
“是天山剑法。”
假鱼叔突然反应过来,下意识便要后撤。
方不晚哪能放过机会,她手腕一沉,竹尖下劈,锋利的竹片破开空气,裹挟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向他胸腹直刺过去,
假鱼叔作势抬手抵挡,却不料方不晚手腕一转,竹剑换了个方向,向上平抹。
她双眼微眯,瞅准空挡,细细的竹片竟从他金属指套间的缝隙穿过,直接刺在了他左眼上。
血登时流了下来,假鱼叔捂着眼睛。
伤处牵连着半张脸,一跳一跳地疼。
夜风吹过,带来了些许凉意,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