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檀汐准备带着许宸奕低调前往江南调查。
许宸奕步履匆匆前往承恩殿,迎面撞上了周夷,许宸奕抬眸打量了一眼周夷。
“你这身行头……哪来的?”
周夷扶着肩膀,与之前不同,周夷今日身着织锦服饰,衣服上的织花栩栩如生,这身打扮下来必然价格不菲,以周夷的能力怕是压根买不起的。
“你说这身啊,这些是苏子衿给的。他最近心情不错,许是生辰要到了,前些日子遇到他,他嫌我穿的一股穷酸劲,便让人‘施舍’了一些他看不上的布料给我做些衣服,让我体面点参加他生辰。”
许宸奕眉头微皱,苏子衿打得什么算盘?
“他和你不是素来不和睦吗?”
周夷嗤笑一声:“你见他和谁关系好了?只要比他穷的他都看不起。但是人还行,虽然嘴硬些说话不中听,但至少出手大方。”
许宸奕略一沉吟,只是拍拍周夷:“别和他走太近了。”
话语说完,还没等周夷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迈步离开。
王德忠见人来颔首一下,便替人引路,直到许宸奕看到殿内批阅奏折的楚檀汐。
“娘娘。”
“沈侍臣来了啊。”楚檀汐没有抬头,“这次前往江南不易带太多人,哀家思量后决定便是你和崔长青,切不可走露风声。”
许宸奕一怔,“为何还要带崔将军。”
他不喜欢崔长青,不只是因为对他这个人,更多是因为崔长青对楚檀汐的觊觎太过界,让他很不舒服。
楚檀汐瞥他一眼:“留他在帝京,我不放心。”
许宸奕这才了然,也是,若楚檀汐离开帝京,那便只有许君韶一人坐镇,若是留下狼子野心的崔长青无疑会借此机会生事,反倒是带着他,还能预防一二。
楚檀汐勾唇一笑,将桌案上最后一本奏折合了起来。无论是崔长青还是许宸奕,她都不可能放在帝京,两只狼,都得防。
“今晚晚些便可出发,走水路会更节省时日,找好证据一来一回预计十日即可。宫中哀家也打点的差不多,今日早朝哀家便抱恙未去,只要不打草惊蛇便好。”
“娘娘圣明。”
“苏子衿又是个比较傻的,这些日子估计忙着生辰,顾不上一些细节纰漏;内有周夷那活络性子,苏家的耳目至少在宫内是被罩住了。”
“娘娘觉得,周夷可信?”
许宸奕想起那日周夷敢对他拔刀相向,又素来是个见势就收的墙头草,没有提防是不可能的。
楚檀汐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一句“比你可信”的话语堵在嘴边却不好说出来。
女人沉默一会:“可以。”
许宸奕看着那张脸,好歹夫妻一场,他又怎会读不懂刚才她欲言又止的含义。不过没事,他习惯了这种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娘娘既然信周夷,那侍臣便信,因为侍臣相信娘娘绝对不会欺瞒侍臣的。”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将绝对二字咬的很重。
——
入夜,许宸奕与楚檀汐坐马车低调出宫,王德忠担忧地目送二人离宫,他折返准备回去照看许君韶,迎面却遇见了杨珏。
“杨侍臣?”
杨珏提着灯,依旧是那恰到好处的笑容,他见是王德忠,便迎了上来。
“王公公,我正寻你呢。”
王德忠行了礼, “杨侍臣有何吩咐?”
“听闻娘娘病了,侍臣实在担心,还请王公公通融通融,可以在娘娘那美言几句,让侍臣前去为娘娘侍疾。”
王德忠擦擦汗,娘娘还真是料事如神,果然剩下的就是交给他打好掩护。
“杨侍臣多虑了,娘娘今儿召了沈侍臣前去侍候,就不劳烦杨侍臣了,要咱家说,侍臣这些日子不如顾及好自己,不给娘娘添乱就是对娘娘最好的安慰。”
王德忠说话素来乐呵呵的,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杨珏自觉有些尴尬,兀自嘀咕了好几句“沈侍臣……”这才离去。
王德忠送杨珏走了几步,这才擦擦汗。想来娘娘他们应该是到渡口了。
与此同时,帝京渡口一艘商船已然启航。
楚檀汐站在甲板上,夏末入秋,夜晚带着凉意,忽然一见斗篷罩在她的身上,那么一刻,楚檀汐居然下意识觉得就是许宸奕。
她转头去看,看见的却是崔长青的脸。
“有劳崔将军了。”楚檀汐再次转过身,心头却一阵空落落。
“娘娘不开心?”崔长青开口,“可是因为来的人不是娘娘期待的?”
“没有,崔将军也没有不好的。”楚檀汐浅浅一笑,奖励性地摩挲一番那人的脸庞。
只是,楚檀汐没有看见船舱门口站着许宸奕,他亦多拿了一件斗篷,却因为这一幕,不好上前,他就站在那看着两人还能有什么举动。
直到……直到他看见崔长青从后面搂着楚檀汐的腰身,许宸奕的拳头越攥越紧,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迈步走上甲板。
“娘娘,崔将军?”许宸奕开口。
崔长青闻言,转头瞥看那人一眼,似乎是在看谁这么没有眼力见;楚檀汐闻言,借机甩开崔长青的怀抱,带着平淡笑容看向许宸奕。
许宸奕将拿斗篷的手背在身后,他看向崔长青,崔长青有些不满地舔砥一番后槽牙,男人不甘示弱,用平和地笑容与崔长青对视。
“娘娘,臣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公务没有处理,先告辞了。”
崔长青说完迈步离开,准备与许宸奕擦肩而过时,许宸奕兀自开口,引得他不得不驻足。
“崔将军,君臣之礼,还望您见好就收。”许宸奕眸光一凛。
“你在威胁我?”
“呵,侍臣只是提醒。”
“切,你又算什么人物?管好你自己,弄死你一个侍臣可是比弄死一只蝼蚁还要简单。”
“是吗?那我奉劝将军应该重新审视一番。”
“你……”崔长青咬牙看向身旁这位面色波澜不惊的男人。
许宸奕勾唇轻笑,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