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敌阵的庆忌十分悍勇。 他仗着手中的一杆乌金长矛,天生神力,戎车所向之处,尽是一条血路,尸骸遍地! 庆忌好似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左冲右杀,手下无一合之敌。 能接得住庆忌一击的敌人,压根儿就没有! 即便庆忌挥矛横扫之下,对方堪堪一挡,却招架不住他的力大势沉,被硬生生的挑飞武器,然后一矛刺死。 见到庆忌这般勇猛,附近的阖闾军将士都大为震恐,不敢上前跟庆忌一战。 阖闾更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果断下令道:“传令!” “取下庆忌首级者,赏千金,封地于泓上!” 阖闾显然是被逼急眼了。 他深知庆忌对于自己的威胁! 只要庆忌一死,其大军便不足为惧。 阖闾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是故开出“赏千金,封泓上”的代价,要取下庆忌的脑袋! 要知道,这可一千金,封地于泓上。 赐金封爵且不说,泓上这一块封地可是实打实的! 只要能砍下庆忌的脑袋,即便是庶人出身的士卒,都可以摇身一变,成为拥有封地的大贵族、封君! “杀!” 阖闾开出如此之高的价码,果真极大的刺激到了所部兵马。 更多的阖闾军将士围攻庆忌,试图扑上去砍下后者的头颅! 但,他们显然是办不到的。 且不说庆忌的身边围绕着不少的甲士,单凭庆忌那过人的勇武,就足以让他们铩羽而归,挨个送人头。 “撤!” 眼看着前军与后军都撤得差不多,庆忌当机立断,让自己负责断后的中军跟着撤离。 但阖闾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庆忌逃离? “追!” 阖闾一咬牙,下令全军追击。 恰在此时,赶来跟阖闾合兵一处的伍子胥眉头一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大王,且慢!” “嗯?” 阖闾疑惑的看着伍子胥。 “大王,切不可贸然追击!” 伍子胥苦口婆心的劝道:“庆忌之军虽溃走,然臣观其旌旗未靡,车辙未乱,恐有佯败,其中有诈!大王不可不防!” 一听这话,阖闾不禁迟疑起来。 眼下歼灭庆忌军,砍下庆忌脑袋的大好时机近在眼前,阖闾怎肯轻言放弃? “子胥,这如何有诈?” 阖闾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说道:“敌军固然旌旗未靡,车辙未乱,但得益于庆忌小儿亲自断后之故。” “再者,庆忌小儿不过是一介匹夫,他哪儿来的如此谋略,得以诈败而击我王师?” “大王……” “无需多言!” “伍员,寡人比你更了解庆忌。以庆忌的为人,不屑于用诡道,而往往以堂堂正正之道一战!他怎会用计?” 阖闾瞥了一眼伍子胥,淡淡的道:“寡人绝不能坐失如此良机!” 言罢,阖闾就搭乘着戎车朝庆忌军的方向一路飞驰过去。 伍子胥见状,不禁长叹一声,心中倍感无奈! 这真是,良言劝不住该死的鬼。 其实,伍子胥自己都不能确定庆忌军眼下之败,是否其中有诈! 但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 …… 葫芦口。 当阖闾率军一路追击庆忌的溃兵,赶到此处时,心中不禁警铃大作! 只见此处地势险峻,过道狭窄,既隐蔽又弯曲,是一个打伏击的理想之地。 再加上附近的飞鸟绝迹,不见飞禽走兽的鸣叫之声,这如何能不让阖闾心里惴惴不安的? 忽而,原本被阖闾军追击的庆忌军将士调转马头,开始跟最前沿的士卒厮杀起来。 山道的两侧,更是立马冒出来数以千计的庆忌军将士。 他们张弓搭箭,目泛凶光,恶狠狠的宛如虎狼一般盯着下面的敌人! 这一刻,阖闾浑身冰凉,如坠冰窖一般。 “杀!” “放箭!” 随着孟贲的一声令下,早就埋伏在此的士卒立刻放箭。 一时间,乱箭齐发,密密麻麻的从上自下的飞射出来! “噗嗤嗤!” “呜啊啊啊!” 猝不及防的阖闾军将士被射得七零八落的,身上插满箭矢,冒出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一头栽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不少士卒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命丧当场! 除了纷乱的箭矢之外,不少庆忌军的将士还朝着下面投放檑石、滚木,砸死了一片又一片的敌兵。 狭窄的山道中,躺着的尽是阖闾军将士的尸体! “撤!快撤!” 阖闾急声高呼着,让己方将士赶紧撤离。 但,为时已晚! “杀!” 在葫芦口的一侧,黑夫所率领的两千士卒,以及整整三百辆的兵车已然横陈在那里。 所有兵车呈现出一条直线,环环相扣,组成一道固若金汤的防线。 许多阖闾军的将士连忙后撤,但都被对面战车上都弓弩手放箭射杀,纷纷咽气。 慌乱之中,更有不少的阖闾军士卒被踩踏而死! 眼下,阖闾军已然被团团围住,山道左右两侧,尽是敌兵的箭矢、檑石和滚木,出口和入口更是被牢牢的锁死! 他们插翅难逃! 见到这一幕的阖闾,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灰败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