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一番后,庆忌又来到吴王寝殿,从书架上拿出一道《姜太公兵法》,一边端详,一边写着注释。 对于此类兵书的内容,庆忌早已烂熟于心,再反复观看,加深记忆已经毫无意义,故而注释,以便消遣时间,养成一种良好的习惯。 这时,宫监领着两名宫女莲步轻移的进入寝殿。 宫女的手中都端着一张又一张的竹牌,竹牌上镌刻着各种各样的名字。 这是一种名牌! “臣妾宫监如梦,参见大王。” 如梦说话的声音十分轻柔,宛如糯米的味道一般,让人回味无穷! 宫监,是一种宫中的女官职务,类似于后世王朝的尚宫,职权不小,堪比普通的妃嫔。 庆忌放下手中的竹简,抬眼一看,便问道:“何事?” “回禀大王,臣妾是来询问大王,今夜是否需要美人侍寝?” “……” 庆忌的内心颇为躁动。 看着两名宫女端着的托盘上放置着的竹牌,暗自诧异! 没想到,这个年代,宫中居然已经有“翻牌子”的规矩。 不过,庆忌料想春秋时代的翻牌子是君王随心所欲的! 盖因庆忌刚刚入主吴王宫,尚未娶妻纳妾的他,晚上自然是无人侍寝的。 而在这偌大的后宫中,佳丽数百,庆忌却几乎一个都不认识! 庆忌几经思索,还没回答。 就在这时,一名寺人缓步而入寝殿。 “大王,下大夫伯噽求见。” “宣。” “唯!” 不多时,在一名寺人的引路之下,伯噽低眉顺眼的走进来,未近前,便毕恭毕敬的行礼道:“小臣,下大夫伯噽,参见大王!” “免礼。” 庆忌只是摆了摆手。 伯噽又抬眼瞧了瞧在一侧的宫监如梦,以及身后的两名宫女,贼目流转,脑海中不禁灵机一动! “大王可是在为今夜侍寝的人选而迟疑?” 伯噽自作聪明的问道。 庆忌倒是老神自在,不置可否的道:“长夜漫漫,不知下大夫可有举荐之人?” 这,庆忌便问对人了! 伯噽好似皮条客一般,一脸谄媚的笑意道:“启禀大王,若说这王宫当中第一美女,当属朱姬夫人。” “朱姬,乃是逆贼姬光所纳之侧夫人,生得如花似玉,我见犹怜!” “姬光还曾几度因为与朱姬的鱼水之欢,而荒废朝政。” “其宠冠后宫,据说天上之婵月见了她都躲着,地上的鲜花见了她都自觉羞愧,为之凋零!” “小臣有幸见过朱姬一次,确实美艳动人,世间罕有。” 闭月羞花? 听到伯噽将朱姬夸得这般天花乱坠,庆忌不为所动,只是嗤笑一声,说道:“伯噽,你这般夸赞朱姬,莫不是收了她不少好处?” “小臣不敢!” 伯噽吓得一哆嗦,差点没跪下。 “既然不敢,无此一事,你又何必多费唇舌,为她说好话?” 庆忌只是敲打一下伯噽,倒是没有因此而问罪他的心思。 阖闾的宠妃,其美色庆忌虽觊觎,但还不是时候享用! 一则,庆忌怕自己遭不住温柔乡的味道,就此堕落。 二则,阖闾的宠妃朱姬,万一她有不臣之心,意图行刺自己的话,庆忌何以应对? “伯噽,你深夜来觐见寡人,究竟有何事?” 此时,天色已晚,庆忌相信伯噽不会无缘无故求见自己的。 伯噽连忙道:“回禀大王,小臣打探到了孙凭的去处。” “孙凭?” “正是。小臣经打探得知,孙凭挂印而去后,并未离吴,而是隐居于五湖之上的夫椒山。” 闻言,庆忌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伯噽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善于察言观色,且办事干净利落。 这样的人才,往往能讨得君主的欢心,是君主最喜爱,用起来最得心应手的人才。 奸臣,往往都是有才干的,要不然都无法进入上位者的视野中! 这不,庆忌还没有表达出自己想寻找孙凭之意,伯噽便已经未雨绸缪的替庆忌找到了孙凭的去处。 “善。明日一早,便由你带着寡人去拜访孙凭。” “这……大王,孙凭何德何能,居然让大王亲自登门拜访?” 伯噽很是不解。 庆忌只是淡淡的笑道:“寡人求贤,求大贤。若不亲力亲为,让人代劳,岂非徒增笑耳?” “大王英明!” 伯噽只能这般恭维庆忌。 在庆忌看来,孙凭的确称得上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大贤! 孙凭靠着祖上的余荫出仕齐国,又自己屡立战功,当上齐国的卿士,才能自然不是盖的。 不是帅才,就是将才! 吴国现在最缺的,就是能独当一面的帅才。 若孙凭不是帅才,而是将才,庆忌并不介意! 至少人才这种资源,对于庆忌而言是多多益善的。 庆忌不介意来一回“千金买骨”! 伯噽离开后,一直站在一侧的宫监如梦忍不住轻声道:“大王,今夜可还需要人侍寝?此竹牌中,列着各宫各院美人的姓名,大王可择一而选。” 闻言,庆忌只是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你,抬起头来。” “大王……” 如梦很是迟疑,但依旧照做!